说着,他带着假笑着转了转自己手上的荧绿色的网球,语气却非常恶劣:“不过如果你这该死的杂种,明天还没有滚出我的家……”
他说着,抬起手狠狠的把那网球向萝丝砸来。
在千钧一发之际,弯下腰向前跑去的萝丝躲过了这一球,把墙上散落的墙灰和强尼的哈哈大笑抛到了身后。
听到动静的拿着锅铲的舅妈从厨房里探出了一个头。
她只是笑眯眯地看向强尼,完全忽略了站在角落的萝丝,也完全不在乎刚刚发生了什么。
站在角落里的萝丝低垂下了眼睑,右眼短曲的睫毛在她灰蓝色的眼睛上投下了一层浅浅的,短短的阴影。
她那张布满雀斑,还因为受到惊吓而有些苍白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只有习以为常的木讷。
她踩着那双破旧的拖鞋,上了楼,楼梯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还能依稀听见强尼那毫不掩饰的抱怨。
“妈,什么时候把这个寄生虫赶……”
*
逼仄拥挤,没有窗户的阁楼里开着一盏昏黄的灯。
萝丝灰蓝色的眼睛此时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放在她已经掉了漆,还有一些虫蛀痕迹的小书桌上的,小小的,写着“HAPPY BIRTHDAY”的奶油蛋糕。
与其说是奶油蛋糕,却更像是麦克斯平日里做的纸杯蛋糕,只比巴掌大一点点。
想来她们是考虑到了萝丝常年吃不饱而萎缩的小鸟胃,还有她那吃不完还不舍得扔的坏习惯。
小小的生日蛋糕上面放了两根蜡烛,一根‘1’,一根‘5’,凑成了她的年纪,而蜡烛上摇曳的烛火为这昏暗的阁楼添了几分光。
随着蜡烛的燃烧,蜡油逐渐顺着柱身往下流,一滴一滴地滴在奶油上,但萝丝却并没有立刻许愿吹灭,只是笑着凝视它。
因为这样快乐的时光实在太短暂,她害怕一旦将蜡烛吹灭,她的日子就将复又归于……
她一直承受着侮辱,并且也几乎无反抗的承受自己低人一等的现实,承认自己活到现在几乎没有被爱,但惟有现在,她感觉自己是可能被关心着的。
尽管这关心来源于与她没有任何血缘的两位女士,但这更显的弥足珍贵。
于是萝丝只是注视着蜡烛。
然后,她那木偶一样,永远怯懦卑微的脸上,难得的,如此真实地绽开那么明媚的笑,像是天光刺破了暗涌的浓云,给她添了几分活气。
她微微直起了身体,她那带着伤疤,有些粗糙的双手合十,十指相扣,左手食指的手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肉里断开了,但她浑然不觉。
她只闭上那灰蓝色的眼睛,把一切痛苦悲哀都隔绝在黑暗之外,虔诚地许下她15岁生日的愿望。
祈求能够脱离困境。
祈愿能被人所爱。
希望能拥有光明的未来。
而急促的,在楼梯上奔跑的声音响起,年久失修的楼梯被来人踩的咯吱作响。
萝丝只来得及睁开眼睛,低下头,鼓了鼓腮帮子,一口气吹灭所有蜡烛。
下一刻,她那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狠狠地一把推开,门框上掉落下些许木屑,掉在了来人的身上,更多的则是落在破旧的,有些灰尘的地板上。
随后,意识到屋子里发生了什么的舅妈立刻将怒火燃烧到了她的身上:“萝丝-玛丽·斯派洛,你这个小婊.子,下贱到臭水沟里的寄生虫!你居然敢在阁楼里点火!”
暴怒的舅妈两步并作三步冲到了她的身前,伸手一把拽住了萝丝那本来就宛若枯草一样的头发,萝丝的头皮传来一阵刺痛,下一刻,她就被硬生生拽了起来。
被狠狠攒到地上,头磕到木板的萝丝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