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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挂的窗帘有点薄,不怎么遮光,太阳一升起来,屋里就亮了。

蒲香在被窝里赖了半分钟,然后就利落起床。

昨晚上她留了点水,正好洗脸刷牙,隔夜的热水已经变成了温水,她倒了喝了半杯。

她去拉了一下房门,还是从外面锁着。

蒲香走到旁边开了窗,深吸一口气,开始喊——

“石大富,起床去喂猪了!”

“石大富,起床去喂猪了!”

“石大富,起床去喂猪了!”

……

石大富要疯了。

这个女人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终于变成神经病了?

石大富说话跟放屁似的,写保证书也一样,早忘了自己“干农活、喂猪扫猪圈,不搭姘头”的三部曲,大早上的,天都开始变冷了,这会儿躺被窝里,多舒服!

不过当儿子的想赖,当老子的可不同意。

石海先起的床,已经下楼干上了活,灶上拌猪饲料的水都烧热了,听到那隐隐的喊声,石海立即从灶前站了起来,准备上楼去叫儿子。

从灶房走进前屋,他一抬眼就看到隔壁林婶在他家门口探头探脑。

“起了?三妹这是在叫大富干什么呢,他们两个吵架还没吵完?”

林婶两只眼睛里全写着八卦。

大早上的,外面也没有什么声音,两家就隔了一条弄堂,站屋前晒谷场一听,清清楚楚。

石海面上一向看不出来,笑呵呵地说:“小夫妻两吵吵闹闹正常,让三妹好好管管大富,懒得他。”

“哦。”

林婶一手碗一手筷,吃着了这个不算外的八卦,“大富也是该改改了,农忙那么多活,全丢给媳妇干,也亏你们家三妹人高马大的,不然换个小媳妇能累死在田里,三妹吵起来说离婚的话了吧,啧啧,你们可小心,现在的人啊,说离婚就离婚,你看看隔壁……哦哦,我不是说三妹会偷人啊,就是说离婚的事。”

石海前一天半下午出去溜达了一圈,隔壁莫阳家离婚的大八卦,他可是听说了。

周小柔偷人,莫阳离婚。

放他们家也适用,就是男女倒过来了。

石海脸上笑不出来,转头就上了楼。

石大富被蒲香叫魂叫得心头火起,真想冲去堵那张烦人的嘴,但他又不想起来,最后卷着被子一裹,把自己裹成了个茧。

石海上去就掀了他被子。

“起来,下楼喂猪。”

石大富真是个起床困难户,喂猪他更不想去,猪圈里臭得要死,苍蝇这个季节都没死绝,夏天那会儿,去扫猪粪,能被苍蝇撞满身满脸。

这嘴更不能张开半点,不然进嘴里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石海见他还磨蹭,伸手就扭着他的耳朵提了起来。

“你出门去听听,我们这整个生产小队都在说隔壁莫阳离婚的事,有一句好话?你要不把你媳妇哄好了,把结婚证拿回来,明天被人挂在嘴上说的就是你!”

石大富不敢的。

他想离婚,不想和蒲香过,但是他也怕被人指指点点,怕进进出出被人说闲话。

早知道离了婚都不得好,还得反过来哄人,他就不离了!

蔫头耷脑地下了楼,石大富被他爸塞了一根棒子,父子两个开始拌猪食,拌完了再一桶桶提进猪圈。

把猪食倒进食槽前,先得提了水,把食槽冲干净。

猪又不是人,过了一晚上,乱拉屎不说,还把垫的稻草叼得、蹭得到处都是,都要先清理干净。

石大富把三个猪食槽冲扫完,感觉自己已经累了。

猪圈用水泥砌了短短的围栏隔开,石大富进出翻着围栏,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