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但要有分寸些,否则别怪朕出手替你料理。”
成祯帝这话带着几分阴鸷,里面的寒意仿佛凝成了冰锥子,直接捅到了穆谦心里。
料理什么?难道是黎至清?穆谦一想到这种可能,顿时惊起一身冷汗,他拿捏不准成祯帝到底何意,也不敢随便解释,只能赶忙撩袍跪地道:
“是是,不敢劳动父皇费心,您放心,儿臣有分寸的,有分寸的。”
成祯帝瞟他一眼,把一本奏折往前推了推,病恹恹地又闭上了眼,“起来吧。今日叫你来本也不是为着这事。”
“谢父皇。”穆谦赶忙站起来,偷偷拿帕子摸了一把额头,然后上前去拿那本奏折。
原来,并州那边两邦使臣还在就和谈条件争执不休时,胡旗已经派了苏迪亚公主来大成朝拜当今天子。
穆谦看完折子,不禁感慨道:“这恐怕来者不善啊!不让她来,肯定是不成的,大成素来礼待外邦,更何况这次还是堂堂公主亲任使臣。可要是让她入京,她还指不定整什么幺蛾子,这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成祯帝揉了揉眉心,“这次接待胡旗使臣,由你主理,如何?”
邦交之事一向放在枢密院,枢密院由秦王负责,这活儿接了,无疑要得罪穆诣。穆谦现在虽然手握禁军,但朝中世家对他多持观望态度,真心支持者并不多,他现在还没能力跟穆诣掰手腕。
穆谦觉得这是个坑,他不想接。可若直言此事并非分内之事,又怕成祯帝怪他推诿,再加上因着住处一事刚惹了成祯帝不快,穆谦不敢由着性子乱来,思来想去斟酌道:
“此事也不是不成,只不过儿臣怕事情做不好。”
“朕怎么记得你不是个谦逊的性子。”
这话说得!就当您老是在夸人吧!
穆谦眼珠转了几转,面上挂着讨好的笑意,坦白道:“一来,邦交事务儿臣从未经手,着实没有经验,怕闹出笑话,折损我大成颜面;再者,苏迪亚手下可有不少我大成将士的亡魂,这些人里有人跟儿臣喝过酒,有人教过儿臣功夫,还有人救过儿臣的命,面对着苏迪亚,儿臣真不敢保证能做出什么事。”
穆谦是个浑的,京畿尽人皆知。成祯帝先前只是略有耳闻,直到那日亲眼看到穆谦和穆谚在暖阁打起来,才知道自己这儿子的确如传言那般浑得不着边。浑虽浑,但北境一事办得漂亮,成祯帝就懒得同他计较了。如今,穆谦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成祯帝有几分动摇了。
当然姜还是老的辣,成祯帝略一琢磨就知道穆谦是在装相,金吉照杀得人更多,穆谦将人擒获后,照样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穆谦连金吉照这个大成宿敌就能容忍,更何况是个刚上战场的姑娘。成祯帝心中有了主意,清了清嗓子道:
“既如此,朕也不勉强你,本想着有这么个正事忙着,你的婚事可以先压一压。如今你的亲事该定了,襄国公府那丫头,你母妃是同意的,你——”
“儿臣突然觉得,自己的脾气最近收敛不少。”穆谦立马开口打断了成祯帝后话,一摸脸笃定道:“想来与苏迪亚公主相处定能相安无事。”
成祯帝故作迟疑,“你方才不是说,你不懂邦交之事么?”
“不懂可以学!”穆谦非常识时务,整个人都泛着机灵劲儿,“儿臣学得很快的,不信您问之前一起去北境的将士们!”
成祯帝嘴角不着痕迹的弯了一下,“这么说,差事你是要接了?”
穆谦斩钉截铁,“当然!儿臣定当竭忠尽智,不负皇恩。”
成祯帝又道:“说起北境,苏淮和黎至清是跟你从北境战场上回来的,对胡旗人更为熟悉,此事让他俩也跟着历练历练。”
那日城楼下,苏迪亚透过窥筒看清黎至清后那副羞赧的表情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