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嚷嚷着看错他的小娘子。

是啊,哪怕只是权宜之计,那字字句句,的确皆是诛心之言。

意识到这点,才将缓解的那阵痛意再次攫住了他的心,那肆意泛滥的痛意很复杂,复杂到他可以同时处理好些棘手繁琐的政事,却?说不出这泛滥痛意中的有多少?情绪。

总之,锥心蚀骨,痛不欲生。

明?婳自也看出他愈发苍白的脸色,抿了抿唇,到底怕他自个儿把?自己?气死在马车上?,宽慰道:“你先别想这些事了,我很难过的时候,就会?寻些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不然越想越难过……”

正想着给他支两个招,比如去逛逛铺子买买东西之类,马车外传来一阵哒哒靠近的马蹄声,马车也渐渐停下。

不等明?婳开口,便听车厢外传来一道熟悉的清灵嗓音:“万老爹,你这是载的谁,要往哪里去啊?”

“大?娘子,您可算回来了,老奴问娘子的安!”

帘外响起车夫万老爹笑吟吟的应答:“可巧了不是,车里坐的是咱家表姑娘和她郎婿,正要往城西去呢。”

“表姑娘?我家哪位表姑娘?”

“姐姐!”

明?婳这会?儿哪还顾得?上?男人的心痛不痛,难掩激动地推开车窗,探出半个乌发茂密的小脑袋:“是我啊!我回来了!”

腊月积雪的街边,一身朴素胡商打?扮的明?娓坐在马背上?,瞪大?了双眼:“你、你……!”

她难以置信般抬手揉了揉眼睛:“我嘞个乖乖,我不是雪盲了吧?”

“是我,真的是我!”

刚回北庭那日夜里,明?婳就听父亲说已经派人去寻姐姐了,没想到这般凑巧,竟在街上?遇上?了!

自去年八月分?开,如今也有一年多,现下看着这一身风尘仆仆男子装扮的明?娓,明?婳眼眶不禁潮热:“姐姐,你怎么黑成这样了?”

明?娓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家马车里坐着的小娘子当?真就是她远嫁长安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