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旷终于收了刀,起身离开。
我看了她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不知道荀旷为何改变了主意,也许是因为伤势太重,也许是因为小老虎。
也许是某个瞬间,触动了荀旷深埋于心的情绪。
不过,荀旷伤得很重倒是真的。
刚走出荒郊,荀旷整个人晃了一下便往地上栽。
幸亏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才没让他结实地磕在地上。
他是垫着我摔在地上的。
没办法,荀旷比我高出半头,一身的结实肉。
我太高估了自己,结果没稳住被他整个人拍在了地上,我像只搁浅的鱼,没命地敞开嘴喘气,好不容易从他身子底下爬出来,接着架住荀旷的肋下开始拖他。
幸亏上天垂怜,拖了半个时辰后,终于撞见了满城寻人的左翊卫。
荀旷被左翊卫送进了宋之晏府上,我跟过去的时候,宋之晏已经带着医师进到安置荀旷的房间。
门口像是被设置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我站在门口,心跳得厉害,无论如何都无法迈进门槛。
只听得医师与宋之晏说:「血流得太多啦,损了气脉,受这么重的伤怎么能玩命蹦跶?」
屋里只听是宋之晏连连称是,医师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讲:「幸亏没出什么大事儿,一会儿给他开些药喝上几天,不能喝酒啊……」
那医师还在念叨的,后面的话我也没再听下去,我走了几步,靠在门板上,一身的紧绷感消退,我滑坐在地上,摁住心口。
医师出来的时候,余光瞥见我满身是血地坐在门边上,吓得差点儿没跳进宋之晏怀里去,见我气色还好,这才松了口气走了,离开前还没忘回头看我一眼。
宋之晏也被吓得够呛,见我神情有些空茫,躬下身,伸出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宋霈,怎么了 ?」
「没事,我缓缓。」
「缓什么呢?吓着了?」
「四哥……」我唤他。
「嗯?」
「刚刚医师说荀旷没事的时候,我觉得像是在说我能活着一样。」我后知后觉抬起头,看向宋之晏,「我是不是犯了臆症,医师说话之前,我一想到荀旷要是救不活,感觉这里疼得快要烂了。」
宋之晏看着我指着自己的胸口,默默直起腰,眼神无意间瞥了一眼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