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这事儿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如果我想要重归平静的生活,周鸿浦与李惹要在人间消失。
那么,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与帮宋之晏扳倒权臣。
我与荀旷共同生活没几天,他近来似乎日程繁忙,这个想法一直没有来得及与他相商。
他总是深夜归来,虽然尽量放轻动作推门而入,我却依然能被门口涌进来的风惊动。
我侧卧在床内,虚合着眼,荀旷的气息靠近。
身后的被褥塌陷下去一块儿,身边的人动了一会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四周再次安静下来。
黑暗中,我张开双眼,隐约嗅到细微的血腥气。
我终是没忍住,坐起身来。
「你怎么了?」
在黑暗中,荀旷脸朝向了我。
「你身上有血气。」
说着我伸出手去,「你受伤了?」
我本想从他身边爬过去掌灯,忽然被荀旷一把扣住了手腕。
他手上力道极大,有种皮肉之下的骨头已经隐隐裂缝的错觉,我低呼了一声,赶紧抽回手,荀旷有所察觉,乍然松开手。
「你这是做什么?」我握着手腕抽气,还没忘瞪回去。
「往哪儿摸呢。」
「摸什么摸,我要掌灯!」
我简直快要吐了血,大概我在荀旷眼里与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没什么分别。
我手脚并用,从荀旷身上越过去,摸索着找到灯台点燃。
屋内骤亮。
提灯转身,荀旷已经从床榻上坐起身,他的面容被朦胧的灯火笼罩,黑沉沉的眼仁里融着橘色的火光。
「你脱衣服啊。」
我站在床边看着他,结果换来一记寡淡冷漠的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