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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诊病。”

孝瓘听?罢,良久才道:“既然凶手已死,此?事也?不必再?追究了。”

“今日是?花匠,明日是?庖丁,斩草不除根,则永无宁日!更何况,朝廷奸佞当道,和士开卖官鬻爵,奢侈无度,大修宅第,臣僚与百姓无不怨声载道啊!”

“他受天子与太后庇佑,就连通敌叛国这样的重罪,都不曾撼动他分毫。”

孝珩冷笑一声,“他现在未必能得天子与太后的同?时庇佑了。”

“二?兄此?言何意?”

孝珩压低了声音:“出发之前,琅琊王密使寅夜造访,说他们正在计划除掉这个丑胡。”

“为?国锄奸,好事啊!”延宗一拍酒案,“何时何地?,我与他一道!”

琅琊王高俨,胡太后钟爱的次子,若他要除掉和士开,想必也?是?得到太后默许的。

“莫非太后与和士开有了嫌隙?”孝瓘问道。

“和士开现在大权在握,深得天子倚重,却与陆令萱母子愈走愈近。而且天子已解了琅琊王的官职,将其关在北宫,甚至不准他见太后。”

三?人继续饮酒,并?未再?言及此?事。

直至酒席终了,孝珩才又?问孝瓘:“刚才说的那件事……你怎么说?”

孝瓘仔细想了想,回道:“商胡丑类,祸乱朝纲,盘剥百姓,身为?臣子,理当犯颜极谏。”

孝珩拍了拍孝瓘的胳膊,“为?兄亦以?为?然。”

酒宴之后,孝瓘回到房中。

清操手中捏着一封书信,兀自发呆。

孝瓘唤了她一声,她才转头,轻声道:“方才有信使来……”

她没有说下去,而是?把那封书信递给孝瓘。

孝瓘接过来一看,微醺的酒意一扫而空,“家家……薨了?”

他跌坐在床榻上,手下意识的去摸藏在褶衣内的护身符——那本是?元仲华赠与承道的礼物,被他私心留下了。

脑海中闪过童年往事,一幕幕恍如昨日,然而在这些碎片中,家家的面容竟已模糊。

他已多年未见家家了。

那个他从小就认作母亲的人,无论如何待他,他都坚定地?认作母亲的人,至死都不肯与他再?见上一面……

在得到家家死讯之前,他还一度认为?,只要他年年的去花佛堂叩拜,总有云开月明的一天。

然而,这么多年的贪痴,今日终于落了空——他是?个彻底没娘的人了。

清操缓缓走到他身边。

孝瓘低着头,一滴水珠“啪”地?落下来。

清操伸手把他抱在怀中,柔声道:“边关未靖,你不可擅离职守,我明日启程,归邺送别家家。”

延宗的归期也?因嫡母薨逝而提前——他领兵与孝珩、清操一同?归邺奔丧。

在邺城西门恭候的是?广宁王府的记事。

那记事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名叫秦方太③,乃齐州人士。

秦方太来到孝珩马前行礼,然后道:“昨夜琅琊王派人送信说,他已拿到缉捕和士开的诏书了。”

孝珩和延宗心中一喜,“好!咱们去御史台看看!”

二?人把清操的马车放在前往花佛堂的官道边,又?遣秦方太随护,自己则率领兵马直奔御史台。

清操望着他们的背影,禁不住忧心忡忡——

天子那般倚重和士开,又?怎会?轻易把他交给高俨?

内宫之中,胡太后与陆令萱势同?水火,主要的原因还是?天子对乳母言听?计从,而与亲母疏离冷漠。

那么,胡太后支持高俨清君侧,更大的可能是?支持次子取代长子登临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