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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是?踏着落霞回来的。

走在最前面的,是?反绑双手的周国汾州刺史、定阳城主杨敷;后面,跟着许多周国的将领和士卒。

他们被绳子串成?长长一排。

几乎所有人都低着头,唯独杨敷,他梗着脖子,大喊道:“有种杀了我!老子誓死不降!”

跟在他身后的延宗狠狠踹了他一脚。

“孝瓘呢?”清操问延宗。

延宗缓和了辞色,往后面指了指,“后头呢。”

齐兵的队伍蜿蜿蜒蜒,清操逆着队伍,翻过几座小丘,才寻到队尾。

拖在最后的,是?一匹银白色的战马。

清操走到那匹马前,对着马上的人道:“你还好吗?”

孝瓘对她笑笑,他拽了缰绳,把马往旁边的林子里带。

到了一处空地?,他环视左右,确定无人,才翻身下马——那姿势犹如他上马时一般迟缓,甚至更加滑稽可笑。

天边残阳如血,染红了他肋下的银甲。

清操用手指探了探,指尖一抹猩红。

她挽起他的手,“走吧,回去上药。”

二?人信步于山径之上,重霜乖巧地?跟在他们身后。

前行不远的距离,突闻水声大作,山呼地?动之声,犹如千军万马。

清操好奇,转过几个弯,攀上一块视野开阔的山石,一下就被眼前的奇景所慑——滚滚奔涌的黄河之水,骤然束入一道深沟,瞬时激起万丈狂澜,鲸波雪浪。

“你怎么不告诉我,离营地?这么近的地?方,竟有如此?壮美奇景!”

“这是?壶口?,乃黄河暴流。”孝瓘坐在那大石上,指着下游的一处,“那边是?孟门津,我每过这里想的是?,若西贼来犯,就此?地?形我当如何应对。”

清操失笑,她扶起孝瓘,道:“这便是?《华严》所说的‘境有心转’吧。”

孝瓘起

身,临走前回望一眼——

黛色青山,九曲激流,虹霓沉浮其间,确是?奇景。

可惜,他不是?个能赏景的人。

或许有一日,四海无战,天下和静,他方能远眺山河,辨出美景吧。

定阳终于成?为?了南汾州的治所。

黄河以?东的大片领土也?纳入了齐国的版图。

孝瓘在定阳城中,等来了孝珩亲自押送来的粮草。

孝瓘与延宗摆酒,为?二?兄接风洗尘。

“相王的情况……”孝瓘试探问道。

孝珩叹息摇头,“人已经……只不过汾北之战还未结束,陛下不准段氏发丧……”

孝瓘闷声饮了一大杯。

孝珩举杯邀延宗陪饮,饮罢又?问孝瓘:“定阳已下,将士们也?该回家了……”

“战事虽未结束,但将士需要轮替,不可总在前线。”孝瓘指了指延宗,“我准备让五弟带最先来的那批士兵回去,我率余部留守定阳,以?防西贼反扑。”

孝珩点了点头,叹道:“不知何时能派下南汾州刺史,这样你也?能回去了吧?”他呷了一口?酒,补道,“近来朝中不太平。”

孝瓘拧了拧眉。

“承道乳母徐氏的案子已查到凶手了,是?你府中一名花匠将毒蛇带进来的。据他的供词,只因在花圃中发现老鼠,才买条蛇来灭鼠,他并?不知那蛇有毒,更不是?故意放进小公子的房中的。他被抓后不久,突染疾病死于牢中。他家中并?未查到银财,他的娘子已与他和离,在案发之前就带着孩子远走他乡了。听?他邻居说,那孩子此?前得了重病,后来竟神奇好了,别人问他药方,他说是?神仙的灵药。可明明有人看见,有紫衫绫袍,背着药箱的医者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