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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官廨报案,让差役过来勘验。”

张主?簿解下一匹马,正欲先行一步,官道上一骑飞驰而来。

及至近前,见那?人甩蹬飞身?,跃下马来——竟是尉相愿。

他红头胀脸,汗水绞着尘土,沿着鬓边淌下泥汤。

“殿下回去看看吧,安德王快不行了……”

君子道

“按在地上, 打?了二?百鞭子。”孝珩看了看俯卧在床,气若游丝的延宗,对着孝瓘比出两根手指。

“所为何事?”孝瓘不?解。

“这小子扎了草人, 给草人穿上太上皇帝常穿的青鼠皮裘, 用鞭子抽它,边抽边骂‘为什么杀我阿兄!’”

孝珩边说?边叹气。

“陛下如何得知?”

“他府中的奴仆告的密。”孝珩看了看周遭, 压低声音道, “我等平时一定要?谨言慎行, 不?可授人以柄。”

“二?兄, 还有件事, 陈娘子死了,我刚在花佛堂外的枯草堆发现了尸首。”

“正礼的阿母?”

“嗯。”

“会不?会有人要?对家家和正礼不?利?”

“我也有此担心,已派人护卫。”

孝珩心下略安。

“孝琬这事……必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二?兄是听闻了什么风声吗?”

“孝琬早先跟我说?, 他总听见街边孩子在唱‘河南种谷河北生?, 白杨树头金鸡鸣’。”

“这不?是咱们幼年?的童谣吗?我前几日在太医署门口也听见过。”

“他初时也没经心, 但后来他觉得不?对劲, 十几年?前的童谣怎会突然?流行起来?而且河南、河北不?就是河间吗?”

“是猞猁!”清操突然?插话?道,“我在太乐署门口碰见过猞猁分发食物, 令孩童唱童谣作?为回报。”

“谁是猞猁?”孝珩问道。

“便是靖水曲坊中的乐伶。”

“太上皇帝把靖水曲坊的案子交给了和士开来办理, 他的确保释了几名乐伶,认为这些人与西贼细作?无关。”

“看来此事定是和士开的阴谋!他一直觊觎尚书令之位, 扳倒孝琬, 他便可上位。” 孝珩按了按眉心,“更?有可能,他本就是西贼细作?, 意欲破坏平西之策!”

孝瓘看了眼清操,附在孝珩耳边, 轻声道:“低贱胡儿,如何能动正嫡郡王?亦如大兄,当?真仅为高叡所害吗?”

孝珩怔怔地看着孝瓘,那表情就好似在最寒冷的冬夜里,吞下了一块冰。

“你?我兄弟,所为何来?”他看着孝瓘,苦笑着泛出泪花,“尤其?是你?啊……孝瓘……九死一生?……所为何来?”

床上的延宗轻轻“哼”了一声。

众人皆蹙笼过去。

他失去焦距的目光略过孝珩和孝瓘,嘴巴翕动着,“……活着……夺……夺回来……”

说?完,便又陷入了昏迷中。

延宗没有食言,在昏迷七天之后,他醒了过来。

他要?喝水,要?吃饭,他笑着对孝瓘说?,自己这身肉不?是白长的,除了他,没有人能扛得住二?百鞭。

但笑容后面,似乎不?再是那个单纯的阿胖了。

陈阿巫的案子也破了,说?是遇到了盗贼——就像河清三年?彭城王高浟的死因一样,未丢一分银财,只是丢了命。

孝瓘遣人暗中寻查张大娘的茶粥摊。

整个邺城,共有鬻茶粥者共五十四家,却?无半点?张大娘和猞猁的影子。

这时,朝廷已经在催促孝瓘返回青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