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宗说过,他不想?因这毒而改变自己,可如今,他已吃不下肉,饮不得酒,若连陪她都做不到了…
…
“踏青游春,我只想?陪着你。”
一山春色,十里清阴,他在景中,亦想?留在她心中。
而她,焉能不知??
幸而月光黯然,照不见?她的泪,只有她听起来很愉快的声音——
“好啊,凡你旬休,我们便出去转转。”
尉相愿贴着车窗,轻唤了一声“殿下……”,唤完他顿了顿。
“说吧。”孝瓘应道。
“我刚派人去太医署了,卢见?樾没有回去。”
“知?道了,留人守着,另外派人在靖水周围打探卢见?樾的下落。”
“这般看来,我的曲谱八成是被他偷了……”清操思索着,“我倒好奇你怎知?靖水酒肆有问题?你不说给?过银两,让那掌柜往别处谋生?了吗?”
“应该不是此前的掌柜。掌柜走后?,我曾报请领军府查封此处。今日?见?它重?开?,便觉蹊跷。刚刚二兄叫门,里面的人用鲜卑语应声。邺都不同并州,坊间多为华人,寻常店家招呼客人,极少用鲜卑语。且二兄以鲜卑语回应,来人开?门满脸热情,颇似在等什么人。我又?重?做一次,他的反应也是相同。”
“所以你才带我上了‘男楼’?”清操含了笑意。
孝瓘不好意思道:“我只想?找个?能盯梢的地?方,却不知?那是曲坊……你没看到什么不能入眼的吧……”
“嗯——”清操黠笑道,“我觉得那个?胡伶长得真?好看。鬼面之下须有真?绝色,不然,就会?有种想?把面具给?他戴回去的冲动。”
孝瓘将她推出兽毯,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个?粽子。
“干嘛,干嘛呀……”清操回来枕在“粽子”上,媚眼如丝望着孝瓘。
“明日?,我自北宣寺要?回鬼面,整日?戴在脸上便好。”
“我没说你啊……”清操揽着他的脖子,挤回到他怀里。
“岂敢?我可没有那般颜色。”
“‘四郎艳独绝,世间无其二’,您可是齐国女子公认的绝色。等,等一下……你不是惯以容貌为耻嘛,怎还跟个?伶人比较起来了?”
“没办法……”孝瓘叹口气道,“在某些地?方,武力战值没有用,单纯看脸……譬如某些东家子心里。”
清操想?起他曾问,为何对他情有独钟,她答“邻女窥墙,食色性也”,不禁莞尔。
“东家子窥宋门三载,我看郎君一辈子。”她说完,见?孝瓘唇边裂开?笑纹,才又?道,“往里挪挪,分我点毯子……”
孝瓘分了她一半毯子,却仍不甘心,追问道:“你说,我与那胡伶,到底谁更好看些?”
“夫君说的哪个?胡伶?妾怎么没有半点印象了?”
孝瓘这才舒心一笑,“你这小娘还算有些觉悟,本王暂且放你一马。”
第二天一早,尉相愿便传来回报——有人在漳水中,发现了卢见?樾的尸身。
在他身上搜到了一封羊皮函,字迹有些模糊,但仍能辨出是突厥文。
尉相愿找了译者,又?给?孝瓘呈进了一张清晰的译作,大体的内容便是要?加强同齐国高官的联络,避免再次出现类似中山宫那样的误判。
“所以……卢见?樾是突厥的细作?”孝瓘看了看清操,又?问尉相愿道,“领军府查抄了靖水酒肆吗?”
“酒肆夜间失火,火场中发现一男子的尸体,经广宁王辨认,正是昨天来开?门的那人。”
“突厥细作故意说鲜卑语,是为了掩藏身份吗?”清操问孝瓘。
孝瓘刚想?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