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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有些恍惚。

清操忙起身行了礼,刚想开口禀明身份,元仲华却主动?道:“女?施主是四王的妃子吧?”

“妾身郑氏见?过阿家。”清操点了点头,心中难免诧异——自她嫁给孝瓘,便没见?过婆母,元仲华又是如何认出她的?

元仲华咳了几声,背身向内,冷言道:“我已入空门,哪里还是什么阿家?”

清操怕她是生了孝瓘的气,忙解释了两句,“四郎为政务所困,特嘱妾身前?来探望。”

元仲华扭头看了她一眼,轻叹口气,又背回身。

“贫尼本应不理俗务,却始终有件未了的心事,或许你可以帮我。”

“阿家何出此?言?能为阿家分忧,原是妾身的本分。”

“河间封王建府已有十余载,却不肯册妃,老尼想着,以你郑门清贵,许是可以合了他的心意。”

清操万没想到?已在佛门的文襄皇后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挠了半天头,才勉强答道:“待妾身回去给阿翁写封信,看他能不能在族中物色物色……”

“你家中可有待字闺中的姐妹?”

清操窘道:“同辈中唯妾一个女?子,晚辈的年龄恐与殿下不匹……”

元仲华沉默片刻,忽而又道:“当年,你姑母原是想将你指与三郎的……”

此?时,孝琬已端了粗瓷的药碗回来,元仲华忙住了话题,岔道:“对了,那边的箱中有封信,烦劳你帮我转交孝瓘吧,这许多时日未曾见?他,竟也忘了这事。”

清操出了花佛堂的院门,展了那信皮,发觉上面既无收信人?的名?字,又无寄信人?的名?字,甚是蹊跷。

“王妃怎么在这毒日头里发呆?家中来了位协律郎,请您往太乐署里去一趟。”近婢避尘上前?禀道。

天子气(2)

圆丘春祀, 天子对仪典上的音乐极为不满,乐器不全,乐章缺漏, 胡戎乐曲混杂其间。遂命太常寺制造宫悬之器, 重谱雅乐,以正中原天子的皇仪。

可惜汉末天下大乱, 晋末五胡乱华, 纷攘百年, 会?奏韶雅正音的乐工早已寥寥无几。

太常寺卿本欲请擅长音律的荥阳郑公来矫音, 但老郑公年事已高, 不便远行?,遂举荐了自己的孙女。朝野对此颇有异议,认为妇人不应涉预礼乐之事, 却一时也找不到更懂雅律的高门来代替。

这是一个夏日?渴睡的午后, 就连回?廊上悬垂的编钟仿佛也在恹恹打盹。

孝瓘走过这道回?廊, 驻足在太乐署深处一间小室的门外。他轻轻敲了敲门, 打断了室内的琴瑟之音。

一名协律郎开门探出头?来,他不认得孝瓘, 却被他的一袭重甲吓了一跳, 以至于?问?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这……这位将军有何指教?”

“我来找人……”他的目光透过协律郎,直往房内看?去。

“谁啊?”房中传来清操的声?音。

孝瓘还未应声?, 清操已走到门口。

汗濡的发?丝贴在她的脸上, 颈间额际亦是缀满汗滴,面?色彤艳,恰如她发?髻上的那?朵娇艳的蔷薇。

“殿下?”清操惊喜道, “你怎么回?来了?”

孝瓘点点头?。

“我听闻家家病了,便速速赶了回?来。可是……她依旧不愿见我……”

他说完, 轻声?叹了口气。

“阿家知道你的心意便好,而且我前几日?去花佛堂探望过了。对了……”她猛然想起文襄皇后给她的书信,但一摸袖兜,并未带在身上,不如晚上归家再拿给他看?。

“对什么?”

“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