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操浅浅一笑,“我看书上说?,菱芰可安中?补藏,养神强志,便留下了。”孝瓘心下一动?,却听?清操又?道,“本想?与?你分食,可惜那段时间你一直忙于军务,无暇归家,我只得将其焙干磨粉。刚刚和了粳米烹煮,再?调以石蜜……”
“这粥是你亲自做的?”
清操一愣,笑道:“家中?女子?必须从小蕴习厨艺,每逢祭祀,不任僮使,都要我们亲手来做的。”③
“所以这可是祭品?”孝瓘笑言,话已出口?才觉不妥,遂岔道,“挺好吃的……”
孰料清操的弯眉紧蹙,伸手夺了碗,道:“未闻圣人教诲,食不言,寝不语?你话多就别吃啦!”
天子气(1)
按新?帝令, 整个腊月都需讲武。直至晦日,在晋阳城外割草为墠,墠场中央及四周树立起五色牙旗, 各军将士严阵以待, 都希望能获得皇帝的肯评。
新?帝高演头戴武弁立于高台之上,各军主帅挑拣精锐的士卒依旌旗演习战阵。
勇士手执钲鼓刀楯走在最前?面, 接着是普通步卒, 执槊者和弓箭手则拖在最后。此时鼓声大作, 将士们严阵贯甲,
各为直阵。
高演乘革辂车, 由大司马高浟驾车到军中检阅,最后进入行殿,各军变为五行之阵。
次日便是元正嘉宴, 高演显得十分高兴, 他祝酒时大赞昨日演武, 军容齐整, 将士勇猛,大司马高浟功劳匪浅。又拉了孝瓘的手, 问他如何将一向桀骜的领军府禁军训教得如此?熨帖, 孝瓘简短作答后,高演表示甚为满意, 为其?增邑通南一千五百户, 加开府仪同三司。
九王高湛端了酒杯,勾着嘴角望着六兄——他现在忌惮他竟已到?了这种地步?卸了他大司马的职务不说?,连他京畿都督府的几千兵马都要找领军府来看着。
高湛看了一眼身侧的高孝瑜, 笑着敬了一杯酒,轻声道:“开春去打猎吗?”
孝瑜心中一惊——六王高演策动?乾明之变, 就是与九弟高湛以打猎之名?,在郊野谋定?大计的。
皇建二年公元561年
自文宣帝崩殂,文襄皇后元仲华便从高阳王府搬到?了邺南的花佛堂。她自觉羞耻,几乎与皇室断了往来,甚至连嫡子孝琬也极少相见?。
春日里,花佛堂传出文襄皇后生病的消息,此?时孝瓘正为使持节在河南、成皋巡视,清操只得独自随着孝琬的姬妾来探望嫡母。
“你就是郑氏?”那姬妾看清操的眼神有几分古怪,“你自去禅房吧,厨下还熬了药。”
清操点点头。
花佛堂的曲径通幽,颇有些与世隔绝的味道,古朴的禅室,供着一尊白玉的佛像。左置一榻,元仲华仰卧其?上,似是昏睡不醒,河间王孝琬虚坐在旁,神情甚是忧虑。
他抬眼看到?清操,原本黯淡的眸光瞬时一亮。
“三殿下。”清操端端的行了礼,轻声问道,“阿家①可好些了?”
“并不见?好。”孝琬眸间又覆了暮气,重重叹了口气,“四弟还未回来?”
清操支吾着,“我确是写了封信,不过才刚发现忘了送至邮驿,想来他还不知?阿家病重。”
孝琬冷哼了一声,“你无需替他遮掩,我已派专人?往河南送信,依旧不见?他的人?影。”
清操不由结住。
孝琬看了眼清操,“他这人?自幼性冷薄情,待家家尚且如此?,何况旁人??”
清操低了头,不再多言。
孝琬又叹口气,“你且帮我照看一下,我去看看药。”
孝琬出去后不久,元仲华的眼皮微动?,缓缓启了双目,看了半晌清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