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用帕子兜住拓泥盒子,高抛上天。
掠影过,没看清是什么鸟急飞过去,衔住东西飞远了。
扶摇咽下提到嗓子眼的心,回到内间,见赵晟还在安睡。
他重新坐下,轻柔掠开对方额发:你将我视作另一人,我本该恨你,却又……恨不起你。
你高高在上也是可怜人,我答应他们的最后一件事做完了。往后会让你看到,只有我真心守着你,无论你是否身居高位。
他想到这,从怀中摸出个锦囊,那里是道药方子。
太医院归太常寺管,廖必死前让老太医品写李爻的解药方之后,被他利用职务之便偷偷调换过。
只比两位皇子下手早了两天。
他拿着方子怔怔:有这东西在手,起码能换李爻保你的性命。
这夜之后,“万人投诚,皆被坑杀,贵胄无眼、不见疾苦”这十六个字长了翅膀,不知从哪里出发,飞向幽州,人尽皆知。
消息落地生花,被有心人煽动,经三四日发酵,让百姓的悲怒酿成一口咽下去就会被噎死的气。
常健与庄别留一面安抚百姓情绪,一面迅速向朝廷上报。
可急信刚离幽州口,就被挡回来了。都城的令官已经到了:乱事圣上已知,二位大人请接调令。
调令上玺印、掌武令印齐全,言说早有密使上报民心不稳、蒙兀异动,令常健前去燕北关盯视蒙兀动向,庄别留守在幽州口,安抚民心,擒出煽动百姓的祸头。
可“坑杀万人”的激怒,还能轻易被安抚下来吗?
“庄大人,”传令官从怀里摸出一封信,“这是圣上单独给大人的妙计。”
庄别留愣着接下,看清信上字迹,瞬间了然——这与陛下半点关系没有。分明是左相苏禾传来的信。
苏大人声称要看准机会为幽州百姓拼一片新天地,他们暗中合谋,以谋刺“劝诫”提点赵晟,却换来皇上坑杀降匪。那之后,苏大人一直让他按兵不动,如今终于又要有动作了!
庄别留心下激动,默默将信收了。
李爻这些年经得事多,骨子里自有沉稳,性子也自有豁达。
他被迫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索性当真安心修养起来,闹得景平都觉得他分裂,他时而有一条道走到天亮的坚持,时而又大大咧咧过于没心没肺。
闭门大半个月,让景平最开心的是李爻气色好了不少。阳光打在他皮肤上,能隐约见得红润血色。
可日子就是这样,每当你觉得将就过得去时,老天就会整点事,告诉你——过不去啦,别躺尸了,起来造作吧。
这日休沐,景平随意翻着书,陪李爻在花坊辣手摧花。
扶摇送来的那棵观音竹也被王爷养成了半死不活的模样,所有花草到康南王手中都自生傲骨,吊着一口气,就是不死。
快吃饭时,避役司有消息自幽州传回:
一是幽州百姓有异动,一部分被庄别留征召入伍,一部分成群结队向南流离;
二是蒙兀的图择可汗确实与大将军分庭抗礼,还有与他的大汗老子拆开部落另起炉灶之意。
李爻扔下花铲,掸掸手,在王府院子里走柳儿。
景平则不动声色地知道,苏禾动手了。
消息没能行文传至都城,显然是那老头子做过手脚,要给赵晟来个措手不及。
“我入宫一趟。”李爻沉声道。
事到如今,景平自然要陪他一起去。
没想到,二人宫门口递令,皇城守卫却道:“二位大人若有要事,请到东宫与太子殿下商议,御驾清早低调出城了。”
啥?
皇上确实恢复了赵岐的太子位,为得是前去秦川有人监国,可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