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脱下夜行衣,拿到后院去烧:“这不重要,更何况我的‘好牌’不只有他。”
这之后,南晋的北生离乱,在康南王清晰且雷霆的手段之下被迅速安稳下来。
整个秋天,接连有灾报传回都城,也发生过有几次小暴乱。但王爷说得对——肯过好好日子的百姓只要吃饱穿暖就不会挑唆。
刻意闹事、安抚不下的刺头被抓之后,多数流民成功被沿途郡县收拢安置,以待洪灾退下、返回去重建家园。
只是李爻觉得这样还不够。
幽州荒地太多了,单靠本地的军民开拓,怕是不行的。李爻想调配官军牵头,同时鼓励新驻民北迁,只要落户稳定,就免除十年税捐。可这无异于推一新制,掌武令也不在他手中,要调动官军需得赵晟首肯。这设想在朝上提出,赵晟虽然同意,却说让政策先行推进,等捱过幽州马上要迎来的冰天雪地再正式落地。
同意了也算是个好事。
这年秋尽冬初时,涝灾的势头彻底平息,灾粮北调、四境赈灾官军回撤,左相苏禾借灾让大皇子背锅的计划落空了。
他心急。
若再拖延,他多年部署的天大秘密就要彻底曝露了。思量再三,他按捺不住,着两名亲信快马出城,一路向北,一人直奔幽州关府衙,另一人居然出燕北关往蒙兀的地盘去。
几日之后,蒙兀的图择可汗大喜——他得到了一张登平城内的精细布局图和一封久盼的信。
暗潮涌动下,天气冷了。
邺阳已见初冬的寒凉,想来幽州的水又结了冰。
康南王府在凉风萧瑟下关起门来,偶有一时半刻得安闲静谧。
如景平心中所盼,只李爻和他相伴,狗儿闲吠,老家人偶有过往。
李爻也极珍稀得闲的光景。
月色将参天的梧桐树衬出一圈朦胧的轮廓,他坐在屋门边烤火。沁凉微潮的空气和着丁点炭火味闻上去挺舒服。他最近太忙了,没功夫研究新爱好,只放空片刻就弥足珍贵。
他仰在竹藤躺椅里闭目养神,听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手里随意摩挲着用香樟木打磨出的小球。
那玩意歪七扭八,实在看不出是个啥,李爻美其名曰称“无相”,上面栓了穗子,穗子不啰嗦、精巧得很,正好能挂在手指上保证木球不丢,是景平得闲时编的——木球虽然是丑东西,但只要是李爻弄出来的,就丑得可爱。
在景平看来,所谓“无相”指不定是他想雕什么东西,技艺不到家、雕坏了找托词。
惯会耍嘴皮子抖机灵。
景平坐在一旁不吵他,就着灯火翻医书。
少时,李爻呼吸沉了,小木球变为虚握在手。
景平轻轻拿过丑木头放在桌上,脱下外氅给他盖暖,坐回去继续看书。
又过了好一会儿,天极晚了,内院没人来,景平小心翼翼凑过去,吻在李爻嘴唇上。
李爻是真的睡着了,被轻轻撕磨着占了好几口便宜,才鼻息一变。他被扰醒了微皱起眉,嘴角却弯出浅淡的、任由的弧度,迷迷糊糊下意识地给回应,抬手没力气地拢在景平腰侧,说是搂、是揪扯都不贴切,像极放松熟络的搭扶,是卸下全副防备才流露出的不经意、是全心全意的接纳。
景平最喜欢李爻这副迷离模样,被对方没彻底醒盹儿的回应扰得柔肠百转。刚才只想把人吻醒,现在改主意了,正打算将人抱起来进屋去……
李爻倏然睁了眼睛,抬手在景平胸前轻轻一推,坐直身子。
眼中的迷糊在眨眼间扫尽。
顺着他的目光看,常怀进来了,身后跟着的居然是杨徐。
被扫了兴也没办法。
景平不动声色地想:晏初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