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无人说,至此依然只能说半句。
而那无言的后半句心念却像被福禄听到了,他神色黯淡悲凉极了:“没有全心全意,是因为他给不了您安稳……”
豫妃的心被掐了一把,不再说什么,把福禄遣下去了。
景平回到王府,没超过时间。
当然,李爻更不会真的把门锁上。
可景平偏生起玩闹之心。
如今王府森严守卫,他依旧找到空隙翻墙而入,像要用实际行动告诉李爻:冤家,你以为锁了门,我就进不来了吗?
这二人从晚上开始,就招来逗去像在偷情,还玩上瘾了。
景平功夫好,对环境又极熟悉,一路摸到书房门口,谁也没惊动。
屋里依旧亮着灯火,李爻伏案的剪影投在窗棂上,很安静,单手执笔,时不时批注一两处,聚精会神的。
景平在后窗处压住气息,从窗缝里看人,站了好久也不觉得无聊,仿佛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他都无怨无悔。
时间不知流走多少,李爻终于撂了笔,捏捏眉心,随意伸懒腰。
他肋骨的伤正是长骨痂的阶段,寻常时没存在感,非常容易被忽视,如今动作大了,便是一滞。片刻缓缓把手挪到肋下按着伤处,轻轻呼气。
景平看得眯了眼睛,悄悄掀窗翻进去,压着步子和气息往李爻身后摸过去。
李爻缓出那口气,正在收拾笔墨,满副浑然不觉的模样。
眼看下一刻景平便能如愿以偿把人抱个正着,李爻偏恰逢其时地起身,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王爷轻声笑了,翩然回身,倚在桌边看他:“哟,春宵寂寞,小郎君跳窗来给本王暖被窝吗?”
他手里捻着毛笔,随意翻转,耍得人眼花缭乱,比玩刀子还利索。
虚实莫测间,笔锋在景平脸颊一带而过,毛烘烘地有点痒。
“怎么?被本王看穿心思,不说话啦?”
模样实在是浪。
浪得景平一时看呆,又纵容地笑了。
“王爷这副风流模样,只因对面是我吗?”景平上前一步,把笔从李爻手里抽/出来,把自己的手塞进人家掌心,又觉得还不够,十指相扣地与对方掌心交抵。
李爻左掌内一道凸起,磨着他。
是前些日子阵前落下的伤。
景平捧起他的手,见掌心横断一道像蜿蜒的红色爬虫。
他看得蹙了眉头,片刻合上眼睛,深情又虔诚地吻了伤痕。
第100章 赴边
吻落在掌心、指根、手腕, 像星星碎了跳进汪洋又散开。
从前李爻觉得景平在情事上是白纸一张,一切是寻着本性而为,小把戏再多到了床上必会原形毕露。
谁知经上次一回, 这臭小子虽然确实生疏, 但已能看出潜力无限。
并且, 小流氓总在不经意间摸出让人瞬间上头的鬼把戏, 实在不知他这些招数是从哪儿学来的。
后来李爻问过。
景平笑着说是他悟出来的,见李爻顶着一脸不相信,他并不多说什么, 只是笑了笑。
确实是他悟出来的, 在景平看来,医术、刑罚、还有床上的事儿有共通之处,低能者是折腾人的身子,高手则是要攻心的。论其根基, 由身到心也皆相通。他想让李爻喜欢,自然是要花精力想想的。
但他不想掰开揉碎给李爻讲他的心得理论, 显得他怪不务正业的。
李爻不是圣人,身体不好欲/望之说略微浅淡,但顶不住景平的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自己都不知为何, 被小妖精勾得上了瘾。这两天稍闲下来, 他脑子里便是当日种种……
那天景平不让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