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岸,然后来到这里。
他相信一定是有神迹发生,进入重庆大厦后,他选择在一家同乡开的廉价收音机店里工作。
“你没有居留证?”盛嘉宜平静地问他。
“no,no.”那人嘟囔,“police come to check and i will run”(警察来了我会跑)
“你想过出去工作吗?”盛嘉宜指了指外面的方向。
那一个瞬间,谢嘉诚确信,他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此前在盛嘉宜脸上看到的,一模一样的神情。
有渴望,但不尽然。
Kofi摇摇头:“no.”
“他不会想走的。”直到对方的背影彻底消失,盛嘉宜才转过头,冷淡地开口,“出去了他又能做什么呢?他没有居留证,这里就是他最好的安生之所,外面那么大,那么陌生,哪里有他的容身之地?”
“我”谢嘉诚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不清楚还有这样的事情。”
他从小在高端社区长大,念学费高昂的私立中学,课余时间都会用来练习壁球和保龄球,他还要学钢琴与小提琴,因为在很小的时候就接触了乐器,所以他在出道后很容易就学会了一些编曲,成为所谓的创作型歌手。
“你现在知道了。”盛嘉宜站起来,去柜台前结账,她没有让谢嘉诚在这个地方发挥他的绅士风度,“我觉得再多问一些人,你也会得到差不多的答案,其实他们在这里应该挺挣钱,倒卖盗版货物的利润可不低,我猜阿星的想法应该和他差不多,你就照着他的样子来演就好了。”
她欢快地跑去隔壁店铺买了一只样貌古怪的猫咪公仔,塞给谢嘉诚:“给你,谢先生。”
“这是为什么?”谢嘉诚捏着手中那个玩偶,猫咪做工粗糙,鼻子都缝歪了些。
“外面的玩偶都太精致也太好看了,希望你看到它的时候就能想起来。”盛嘉宜的目光落在那个公仔上,“我们在世界的中心,也在世界的边缘。”
重庆森林
中环有一条全世界最长的户外扶梯, 全长八百多米,连接山脚商业区与半山。
从1990年开通这条电梯以来,人群络绎不绝, 每天都有成千上万人从这条扶梯路过,早晨乘坐扶梯办公, 傍晚在沿着上行的扶梯回家,他们彼此或许并不熟悉,但早已经在人海茫茫中相遇过千万次。
渐渐, 电梯两边因此建起色彩各异的商铺与酒馆。
阿may常常乘坐这条电梯, 来往于人群之中, 她到处漂泊,四海为家, 每日要打四五份零工,偶尔也会从事一些不那么正当的职业——因为这样来钱更快,阿may很需要钱。
她知道每天天桥下等车的那个警察叫阿平, 他住在电梯旁紧密相靠的某一栋楼宇中,说不定哪一天他清早起床站在窗边往外看的时候,也不自觉瞥见过随着人流往下走的阿May。
人和人的相见往往很容易,但相识总是很困难。阿平来过她的雪糕车买过雪糕,他每每看到她, 都会笑着打一声招呼,说:“下午好。”
阿may一直没有离开那辆雪糕车,为的就是这一句下午好。
可惜那不是她自己的财产, 在这份工作中干了七个月, 她终于面临着不得不再找一份新兼职的艰难处境, 但没有什么工作能让她继续留在天桥底下。
她从半山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台风过境,气象台已经挂出风球, 不确定是否会加至八号,她只能急匆匆往山下跑,去赶过海的那一班伦敦。
她跑得很快,以至于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在沉闷黏稠的空气里,显得愈发焦灼。
奔跑,一直是电影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