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10(9 / 39)

中,捣成粉碎……”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吞没了我,我还在机械性地动笔……而等我回过神来,实验室的所有人都已经变成了和我先前一样的症状,失去意识,神智全无。”

“天元那时就飘在我的身边,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她说我已无可救药,那个恐怖的女人,穿越时空的限制,于遥远的星河外察觉到了我的偷窥,很快就会赶来。”

“她期望那个女人让她脱离苦海,但我却恐惧她的到来,不全然是一种实力不对等导致的害怕,而是一种更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你们不会明白的,就像一个为了活着苦苦挣扎的重症患者面对一个执行安乐死的医生,那种绝望,癫狂……”

“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贝尔摩德脱力地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自嘲道:“但至少,我的angel还在微笑……这就够了,我坦然面对,身心湮没的【虚无】结局。”

在风和日丽的外界,阳光正好。

医院负责咨询引导工作的前台护士今天见到了一个奇怪的来客。

一身成熟飒爽劲装的紫发女人迈步走来,一开口,音色淅淅泠泠,如一轮锋利的弯月银刀,微微弹振。

“你好,我来找……”

美丽动人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稚子般的懵懂迷茫,黄泉歪了歪头,声音忽然顿住:

“……我要找谁来着?”

第103章 虚无令使七天体验卡(五)

“女士, 不好意思,您要找谁?”

护士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眉眼如画的清冷女人轻轻摇了摇头, 向来沉静幽深的冷眸染上了一丝细微波动,她忽地抬起了薄薄的眼睑,隔着繁多密集的人流,精准地锁定了一个方向。

护士朝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您在看那里吗?那里应该是外科住院区。”

黄泉看了她半晌,低声自语:“整座医院都已经被感染了吗?”

“女士, 您在说什么?”护士微笑问道。

“不,没什么,谢谢你。”

黄泉改口道:“不用了,我已经找到她了。”

护士不明所以, 但还是按照工作习惯传达了祝福:“好的, 女士, 希望您看望的病人能早日康复。”

“病人吗?”

独行于银河的【自灭者】垂眸淡道:

“不,她不是病人。”

“我与她之间存在的唯一关联, 大概就是——我们都以【黑洞】为太阳,不论是过去, 现在, 还是未来, 将一同跋涉于,那条淙淙河流中。”

俳句短诗般的袅袅余音消散在了消毒水味的空气中, 当护士猛然间清醒过来, 却发现眼前早已不见了对方的踪影。

通常意义上,医院是最能见证生离死别、人情冷暖的地方。

人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 是物理上的死亡。

病床上的老人身上插满了管子,身躯早已瘦若枯骨, 只剩下一口气在苦苦吊着。

病床旁,男人红了眼圈,女人在抽泣,年幼无知的孩子尚且不知道何为死亡,依偎在父母怀里,两只圆滚滚的眼珠四处张望,无知无觉地经历着人生的第一场告别。

见惯了生死的医生推门而入,看着心电图归于一成不变的寂静,听着病人家属撕心裂肺的哭嚎,他冷漠地宣布:“家属记得来填一下表。”

如天使羽翼般洁白无暇的红十字建筑内,每日回荡最多的,不是上帝的殷殷救赎之语,而是死神镰刀锁链的嗡鸣。

每一个悲伤的故事,每一个绝望的前奏,如无孔不入的涓涓细流,渗透进有机生命的人生。

第二次,是在熟人的记忆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