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的厅堂,沉浸在无上狂喜的教众没有听到这一简短却信息量十足的对话。

愚昧者,被人当做刀斧挥舞而不自知。

见天内理子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羂索没有再多说下去,招了招手,一个嘴角带着刀疤的黑发男人从后台走了出来。

“和伏黑先生打个招呼吧,他是我专门雇佣来杀你的刽子手。伏黑先生业务熟练,手起刀落,保证不会给你留下多余的痛苦。”

女孩只剩下本能在苦苦求饶:“不……伏黑先生,求求你不要杀了我……”

伏黑甚尔看了看眼前比自己的继女大不了几岁的天内理子,略带不爽的啧了一声,提醒道:

“雇主,你别忘了我们刚才的交易内容,我拒绝这一次刺杀六眼的任务,但是会配合你在盘星教的表演,作为报酬,你要给我1000万美元的表演费。”

伏黑甚尔手中转着匕首,用看冤大头的眼神看向他。

羂索暗地里对他的狮子大开口同样不屑一顾。

要不是全世界只有伏黑甚尔一个成熟体的天与咒缚可以斩断天元、六眼和星浆体三者之间的因果联系,高傲的千年老妖根本不会容忍他蹦跶至今。

在他从强大的“龙”手里死里逃生后,羂索就很快意识到自己谋划多年的计划需要改变,要是还指望慢慢诱导夏油杰背叛高专、和六眼自相残杀从而夺走他的尸体,这一徐徐图之的招数已经行不通了。

他于是直接锁定了最终的目标——天元。

只要打破了天元、六眼和星浆体三者的平衡,五条家的六眼就不会再次出现,往后所有的星浆体也无法对天元起到抑制作用,就算“龙”和他身边的人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阻止天元那家伙朝着更高层次进化的脚步。

能让天与咒缚直接杀死碍事的六眼是最优解,在他的估计中,如今的六眼应该完全不是伏黑甚尔的对手才对,却没想到仍然让五条悟从那艘致命的航班上逃脱,还变得更强了。

羂索也没有气馁,既然高专和六眼已经对他有了戒心,那他就顺势而为,把两面宿傩的手指扔出来当幌子吸引火力,让高专那边放松对星浆体的监管,自己也就找到了机会,得以暗搓搓对天内理子动手。

现如今,天与咒缚和星浆体,皆已准备齐全了。

安全起见,藏在一副老人躯壳之中的老妖怪退后几步,和以危险著称的天与暴君保持一定距离,皮笑肉不笑地命令道:“开始吧,伏黑先生,大家都在等着你执行仪式的第一步呢。”

伏黑甚尔对台下愈发急促的呼声充耳不闻,问了一句:“是心脏还是脖子?”

“看你的喜好。”教主的语气逐渐不耐烦起来。

匕首在天内理子娇弱的身躯上游离,刀俎上的女孩浑身打颤,不敢乱动,她重重咽了一口唾沫,双眼紧闭,不敢直视那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刃。

她想过自己会如何迎来死亡,也许是在和天元大人同化的那一瞬间就失去全部的意识,偶尔也会幻想,也许自己可以幸运地活到80岁寿终正寝……

但唯独没有预想到,自己会像一个十字架上的女巫,忍受脏水和诬蔑却无法回击,带着洗不清的冤孽,于跌落深渊的绝望中,于极端的疼痛中,挣扎着死去。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断断续续的哭声仿佛动物的悲鸣,泪滴从眼角滑落,吧唧吧唧掉在地上。

“我想要继续上学,我想要吃黑井做的糕点,我还没有和流萤一起去看樱花……”

“我为什么不能做出自己的选择?”

羂索笑眯眯的安慰她:“天内理子大人,请不要伤心难过,你的死亡是有意义的。看看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在庸庸碌碌毫无意义地活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