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暗示。
谢长锋点点头:“也好。”
两人又陆续商讨一些朝政,天色渐晚,谢明灼回到皇子所。
明日离京,之后的一段日子风餐露宿,比不得家里。
她狠狠搓了一把澡,换上柔软干净的寝衣,走向卧房。
隔着浴房的门,听到冯采玉和姜晴蹲坐在门槛,小声练习各地俚语。
一个耐心教导,一个认真学习,都在为外出做准备。
谢明灼缓缓推开门,如练的月光斜斜落到她身上,蚕丝织就的衣裳反射出细微的光华。
她低头瞄了一眼,说:“阿玉,在外行走,衣物以便捷为主,任何贵重的衣裳、首饰、器具,都不要出现。”
“奴婢晓得了。”冯采玉习惯性蹦出一句俚语,带着湖广地带的口音。
谢明灼一愣,随后忍俊不禁。
冯采玉和姜晴也不由笑开。
生辰宴后,谢明灼不再参与朝会,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最近三日,文华殿也不去了。
昌蔚关心问了一句,得知是因为身体抱恙,需要静养,无法继续课业,便不再多问。
四月廿五,两架毫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混在如织的客商中,悄无声息地驶离京城。
*
姚三娘等人因下雪耽搁五天,又等雪化路通延误几日,一路以最快脚程赶往湖广。
货重压车,即便他们赶得再快,七天后也只抵达汝宁府信阳州。
再往南,过平靖关,就是湖广地界。
“这天忒阴沉,要下雨啦?”一个镖师仰头灌下一口水,“三娘子,看样子是赶不到城里了。”
话音刚落,天空一声闷雷,大雨倾注而下。
“前头有座破庙,先进去避一避。”姚三娘扬声说道。
这条路他们走过很多遍,连路边的石头都眼熟。
雨势愈急,狂风刮得桐油布呼呼作响。
三十位镖师卯足力气,用绳索将桐油布重新固定,催赶马匹快速前进。
终于在路面泥泞之前,赶到破庙门口。
他们不是第一个来的,破庙外已经停了三辆马车,其中两辆青布马车没什么特别,另一辆稍显富贵。
姚三娘刚踏上台阶,就听里面传来一声怒喝:“滚开!”
另一道声音随即响起,带着几分调笑与戏谑。
“你我一同在风雨中相聚破庙,说明缘分不浅,这位娘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姚三娘挑起一边眉毛,用帕子擦干鬓边的雨水,这才带领三十个镖师迈进破庙。
以破败的佛龛为界,左边六人,四女二男,以一位年长的娘子为首,她闻声看过来,脸上的怒气还未消散。
两个车夫打扮的男人,隐隐阻挡在她身前,警惕盯着右边三人。
右边三个男人,一人为主,二人为仆。
“呦,又来了一位小娘——”声音在三十位壮汉走进之后戛然而止。
姚三娘甩了甩手里的马鞭,唇角含笑:“相逢即是有缘,我这人平生一大爱好就是抽人,这位有缘的朋友,可否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
那人:“……”
三十个练家子,惹不起,实在惹不起。
他干笑两声,厚着脸皮道:“我开玩笑呢,小娘子莫怪,淋了雨容易着凉,不如先坐过来烤烤火?”
“留着自己用吧。”姚三娘直接在佛龛前坐下,示意手下生火。
三十个大汉进来,瞬间将破庙挤得满满当当。
佛龛前的大片空地,都成了他们的地盘,先前进来的两拨人都往角落缩了缩。
外头风雨交加,庙内火堆燃起噼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