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查证过程中,他发现左参政与大通车马行的当家马咏飞过从甚密。
这件事五人早已通过锦衣卫知晓,但翻到下一页,他们皆面露异色。
一份密奏,笔者却是两人。
第一份是陆敛的工作报告,第二份却是宗震的请罪书。
请罪书言简意赅,一共写了三件事。
开头直接请罪,表示自己违抗兵部指令,确实有罪,请皇帝陛下责罚;
而后说自己之前就上过五次题本,但陛下日理万机,一直没空批复,请陛下一定要保重龙体,切勿过于操劳;
最后写自己在剿匪过程中,曾缴获火铳六支,审讯山匪后得知是劫掠商队所得,涉及火铳,他不敢怠慢,希望能肃清山匪,找回遗失火器。
认错态度积极。
上过五次题本但未被批复,其中定有猫腻。
山匪劫掠商队得到火铳,说明有人私造军器,事态严峻,不得不查。
所以他这次才把题本藏在监察御史的密奏中。
如此不合规矩的举动他倒是真敢做!
谢明烁乐了:“他就不怕父皇怀疑他跟陆御史沆瀣一气?”
“宗震和陆敛应该已经怀疑大通车马行了。”谢明灼分析,“他们想通过山匪,顺藤摸瓜,查清大通车马行的底细。”
孟绮点头:“希望能顺利。”
然而就在第二天,来自河南巡抚的弹劾奏疏,被呈上御案。
巡抚郭端严词弹劾宗震,言其不敬御史,不尊圣上,甚至在御史告诫之时,公然挑衅对方。
最最重要的是,陆御史在见过宗震后,没多久就下落不明了!
他没明说是宗震暗下黑手,但字里行间都表明他的怀疑。
陆御史的失踪,一定与宗震逃不了干系。
谢长锋不解:“他是不是把宗震想得太蠢了点?”
“他是故意的。”谢明灼说。
“什么意思?”
“他担心宗震和陆敛联手,陆敛失踪,实则是伪装身份,秘密调查取证。他弹劾宗震暗害陆敛,是想逼陆敛现身。”
谢长锋:“……姓郭的也不是好东西?”
“在证据出来之前,一切都只是推测。”谢明灼没把话说死,“就像咱们也无法确定,宗震和陆敛的密奏能不能全然相信。”
“这样也太辛苦了。”谢长锋言语间颇有几分心疼。
谢明灼目光落向窗外,一只麻雀在树梢落脚,歪着脑袋梳理羽毛。
麻雀固然自在翱翔,温饱足矣,可捕猎者一箭就能取其性命,射术不佳的,也可以借助稻谷引诱,将其笼入网中。
它稍有不慎,就会陷入绝境。
盘旋在头顶上的死局尚未完全解除,谢明灼不能不多想,也不能不小心谨慎。
但她不会让情绪左右自己,影响到身边人。
“建玻璃厂的事情,我已经交给姑祖母。”谢明灼转移话题,“她经验丰富,由她负责最合适不过。”
谢长锋自然没有异议。
“郭端的奏疏就给他批复‘找人’,其余先不管。他要是再次上奏严查宗震,你依旧让他先找到人和证据,互相扯皮就行。”
“好。”谢长锋一口应下,又问,“威宁侯那边该如何?”
“失踪”的陆御史毕竟是他儿子,谢长锋推己及人,若是他听到谢明灼下落不明的消息,还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
谢明灼撑着下巴想了想,说:“他是武将,早就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门风如此,他应该能稳住心态。不过可以送一些东西安抚,他家老二喜欢吃苹果,到时候找个由头送一筐苹果过去。”
“苹”和“平”同音,也算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