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黛黛就行!”符黛看起来似乎比韩元清还自来熟,拉了下云裳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或者叫我黛黛姐也成,我听元清说你才毕业不久,算起来我比你大四五岁呢!”
云裳看着她有点小兴奋的脸,着实有些诧异。无论是长相个头,还是语气神态,完全就不像比她大的……云裳又想起上次听她说刚生完孩子,瞬间觉得更奇妙了。
“嫌蒋太太称呼老,又巴巴地声明自己比人大,你怎么这么能呢?”
云裳见蒋楚风玩笑着捏符黛的脸,越发觉得她像个小女孩了,暗叹爱情的滋润果然可以令人青春焕发。
这厢闲聊了一顿,云裳才将人认得七七八八,那边又相携而来一对男女。
男的冷峻似冰,女的明艳如火,偏生还令人感叹如斯般配。
见识过蒋楚风这般黑白通吃的主,云裳觉得来人的气势更不容小觑。蒋楚风是深沉内敛,让人明知是陷阱也会踏进去,身不由己的惧怕;而此人就像块不会化的冰,看一眼就想隔得远远的程度,万不敢随意贴近分毫,除了他臂弯间挽的那束明媚的火焰。
云裳不禁再次感叹男女之间奇妙的吸引力。
等到苏承开口,云裳才知道来的是越州掌权的沈家少帅沈铎,此人完全诠释了什么叫人狠话不多,全程吐字最多的就是那句“我未婚妻,薛妙引”。
反倒这位未婚妻看起来挺健谈,兜兜转转到最后也还是熟人。
“原来是封老的外孙女,早知道我该另备薄礼才是。”
云裳对薛妙引的印象只停留在传说中沈少帅的未婚妻上,平常倒是听外公常说越州的灵草堂,但不知坐诊的东家就是眼前这位年轻的姑娘,由不得感叹大人物们的另一半果然都是不容小看,看来老天爷也是奉行门当户对一说。
思及此,云裳心口像被什么压住,有些闷闷的。便是背景悬殊的蒋楚风跟符黛,那也是真的存在救命之恩,她与苏承之间除了一个又一个编制的谎言,到底还剩下什么?
云裳这时候才感到单纯的钱与色是如此苍白匮乏,就连眼前也立足不稳。
她当真能保持最初的心境到最后么?
这样的问题在心中绕了几圈,云裳不觉开始焦虑起来。她奇怪自己都淡定了几个月了,这时候才心生懊悔早干嘛去了,可越这样激自己,情绪起伏就越大,仪式过后去换衣服时更是坐都坐不住。
“我有些头晕,就在这里休息一下。”云裳看看时间还早,等衣裳首饰都换好,便叫其他人先入席了。
白秋露一直陪在她身边,见她脸色确有些不好,倒了杯温水端过去,“表姐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告诉苏承,让他”
“没事,就是起太早忙活到现在有些头晕。”云裳不敢说自己心里的焦躁,如果现在给她插对翅膀,她可能真会飞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结婚的人都会有此焦虑,还是先前见过的人所勾起的联想让她有些触动,她觉得心里好像忽然揣了十面退堂鼓,个个都敲得响。
深知这时候后悔无疑是当着老虎的面儿挑衅,苏承可不会那么大度在今天陪她玩闹,她只能掐了几把大腿让自己保持冷静,冷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却只是手心冒冷汗急着往厕所跑。
白秋露看她多少有些不对劲,便跑去找封晚梅了。
云裳回来暂时没注意到白秋露,不晓得是不是紧张太过,真的开始头晕犯恶心了。
她靠在沙发上调整紊乱的心跳,紧锁的眉头间也阵阵抽痛,听到门开后脚步声传来,顺嘴道:“秋露你帮我叫一下苏承,看能不能稍微推后些时间,我真的不太舒服。”
身边是良久的沉默,云裳觉察到异样方才睁开眼,看见长身玉立的常廷溪,眼底尽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