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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后周。

此后百余年,中原大地分分合合,战火不断。

然而这些,裴椹和李禅秀都已不知。

江水悠悠,风雨哀愁,荡尽一切又归于平静。

有知道他们事迹的百姓,在江边分别建立衣冠冢,纪念两人的英雄事迹。

直到百年后,新的统一王朝建立,新的秩序被确立。

新朝皇帝巡游江边,感叹这么多年过去,百姓仍感念裴椹和李禅秀的事迹,时常祭奠二人,又遗憾裴椹当年战死,是身边有李桢的奸细背叛所致,下旨为二人重新建庙,祭拜。

后在与众臣谈起那两百多年的乱世时,又感叹大周昙花一现般的险些统一,决定采纳晋王后人建立后周时对李玹、李禅秀的追封,追认二人为帝,又追封裴椹为王。

两座庙宇自建立后,一直香火不断,访客不绝。

旁边,两岸青山依旧,江水依旧,无声见证着这一幕幕。

……

洛阳,太子东宫。

裴椹自梦中惊醒,一阵剧烈喘息,抬手摸了摸额上的汗,又看见眼前喜庆的红,才松一口气。

还好,只是梦。

他转头看向睡在身旁的李禅秀,心有余悸地将人揽入怀中,紧紧拥着,仿佛劫后余生般。

确实是劫后余生,那样真实的感觉、悲痛的心境,完全无法用梦来解释。

难怪禅秀说,那是他们的前世。

裴椹闭上眼,喉结不觉滚动,手臂也更紧揽住怀中人,一刻也不舍得松开。

因昨夜新婚,被他折腾不轻的李禅秀终于皱眉转醒,却因疲倦,仍闭着眼睛,声音沙哑轻软:“怎么了?”

“没事。”裴椹吻了吻他额头,轻声道,“睡吧。”

李禅秀从他声音听出一丝轻颤,终于彻底醒过来。

“怎么了?”他睁开眼睛再次问,试图支起上半身,却发觉裴椹像怕突然失去他一般,紧紧箍着他不松手。

李禅秀察觉他身体紧绷,不由轻声安抚他:“没事,我不走……”

等裴椹不再那么紧绷,他才迟疑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裴椹望着他盛满担心的清丽眼眸,又想起他在江水中睁大的双眼,不觉心中一痛,将他又抱紧,埋首在他肩窝,闷声说:“我梦见你说的前世了。”

李禅秀闻言一怔,接着又听他道:“其实当年攻打金陵前,你跟我说过这件事后,这些年来,我一直断断续续会梦到……”

只是以前的梦,有酸涩也有欢喜,不想这次梦的,只有快要将人压到透不过气的悲伤与哀痛。

李禅秀早在那个梦越做越多,越梦越清晰连贯后,就明白那应该是前世。

尤其后来梦到裴椹的灵魂在江水中抱住他,他们一起被暗流卷走,他更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像话本小说中一样,重生了。

还是重生到刚被流放西北,他和裴椹真正初识的时候。只是他没有立刻想起前世记忆,而是通过梦境,一点点、慢慢想起。

尤其他和裴椹的死亡,不知是他刻意不愿去想,还是什么原因,竟是最后才想起。

同样经历过那样的梦境,他能明白裴椹此刻的心境,不由也抱紧对方,轻声道:“没事,那都是前世的事,一切都改变了,昨天是我们新婚,阿爹亲自给我们赐的婚,你忘了?”

裴椹摇头,叹息拥紧他:“还好殿下先梦到了前世。”改变了这些。

不然,那样的经历,那样的离别,他实在不想再来一次。

这事之后,裴椹对李禅秀的占有欲明显比以往更浓烈许多。

新婚第二日,他和李禅秀又结一次发,用崭新的红色荷包将系成结的发丝装好,道:“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