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轻抚着她的背,一边嫌弃道:“我小时候第一次被师父带去十三层佛塔顶,也没你吐得这般厉害。”
“先前千秋宴救你的那个暗卫你还记得吗?她初学时,也没你吐得这般厉害。”
宁沅怒道:“你敢说全然是我的问题吗?你师父带你上佛塔时,只拎着你的衣裳啊?”
“你有没有想过衣裳破了怎么办?”
沈砚顿了顿:“你我终究男女有别。”
“我又不会不顾及你的安危。”
宁沅气得翻了个白眼:“睡都睡过了,抱一下怎么了?”
“这是特殊情况,我又不会怪你。”
说罢,呕意再度涌了上来,她扶着墙俯身下去,这回只能吐出些酸水。
……等等,睡都睡过了。
宁沅适时又想起了那碗安胎药。
都说怀有身孕的女子会比较容易犯恶心,她这般不会是真有孕了吧……
不过怀孕真的会这么快犯恶心吗?
自她略懂人事后,唯有话本里提到过女子未显怀时一吐,一晕,大夫一来,便查出了身孕。
她从未在府上见过有孕的女子,也并没有什么可以参照,只依稀想着,或许她真的怀了孩子。
她抬眸狠狠剜了眼身旁的沈砚。
忽然听见身旁“吱”了一声。
他抱起她,掠身而过,落在了微微透出光的后窗与外墙的缝隙里。
宁沅垂眸,见他的手臂仍搭在她的腰后,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夏衫传过来。
墙外的蛐蛐儿叫声给藏在夹缝中的二人平添了些近似于偷。情般的暧昧。
她有些惊慌地抬头,恰迎上他那双沉静如水的琥珀浅瞳,昏黄的烛光映在沈砚脸上,宛若一只蛰伏在暗夜里的虎豹。
“沈砚。”她轻声道。
男子微微蹙眉,修长的手指竖在唇边,朝她摇了摇头。
可这话她不说出口真的会死掉。
她涨红着一张脸,往他身前凑了凑,试图与腰后的大掌隔开些距离。
“你别得寸进尺。”
沈砚:?
他垂眸看向几乎趴在自己身前的少女,压低声线道:“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做什么?”
她能做什么?
她不过是想远离他的手而已。
他虚虚地揽在她的后腰,惹得她有些痒。
院外很快传来了马车停靠的声响,紧接着便是房门被踹开的声音,再之后,一个满是醉意的嗓门响起来。
“终于见着你了,快来给爷亲亲!”
似乎是有女子在拼命躲闪。
“别……你别这样……妾服侍您去沐浴好不好?”
“沐什么浴,老子身上干净得很……”
屋内男人急切地撕扯着女子身上的外衫,混杂着些许女人的小声抗拒。
再之后,女人的抗拒便被悉数吞没,仅有些呜呜哝哝之音从窗子里溢出来。
……
同屋内的热火朝天相比,夹在墙壁缝隙的两人沉寂着。
沈砚之所以放下她后,仍把手虚揽在她的后腰上,乃是因为这后墙周遭皆是晒干了的秸秆,几乎仅有这方寸之地容二人藏身。
若是她不知情时后退一步,很容易在这样的静夜里发出异响。
可惜身前的少女许是难得觅此占便宜的良机,光明正大地贴在他身前,并未有动弹的打算,只竖耳静听着房内的动静。
他的手收也不是,落回她的腰上也不是,只得悬在半空,回忆起先前掌心中那纤细一笔,下意识虚握了握。
屋内的二人是在亲亲。
且动静颇大,唇齿碰撞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