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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像陶栀子一样, 在自然现象前激动得奔走相告的人。

路人在听到陶栀子提醒之后,纷纷往天上看, 拿出手机对准彩虹拍照,好像连今晚朋友圈的文案都已经想好了。

陶栀子赶紧将自己的伞收起来, 躲到了江述月的伞下。

她能明显感觉到身旁之人脚步慢了慢

从江述月的身高下低头一看的景象应当是这样, 突如其来伞下多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头颅,脸上和身上沾着雨水, 周身带着外界吸收而来的寒意,但是皮囊下的灵魂却在火热地跳舞。

略微垂目, 他亲眼看见陶栀子拿出了手机, 跟路人一样抓拍天上的彩虹。

好像……为了腾出手抓拍是一个很合理的进入他伞下的理由。

陶栀子并没有无休止地拍照,她找好角度最多拍上三张就见好就收,因为老款智能机内存比较小的缘故。

她收好手机, 跟着他并肩走,丝毫没有要走出伞的意思。

“你会感到奇怪吗?其实我不是为了要拍照,只是想和你一起打伞而已,挨得近,暖和。”

前面一句话倒是没有让江述月有太多波澜,但是最后几个字,倒像是突然降落到眼前的小石子,一颗一颗砸在他身上。

世上怎么会有人在夏天说,挨得近,暖和。

“如果是你,好像就不奇怪。”

他语气很淡地搭腔,如果是旁观者,也许觉得他态度清冷,但是陶栀子看到的却是,他的伞面向自己倾斜了几分。

别去看一个人怎么说,要看他怎么做。

陶栀子这是才图穷匕见,在他身旁说:“等到秋天的时候,抱着你取暖应该就像抱着大猫一样。”

江述月似乎终于忍不住了,清了清嗓子,颇有严肃地说了句:“栀子……”

“好,我不说了,多说无益,我属于行动派。”

她大着胆子去仰头观察江述月的脸,想看看他究竟是脸红了还是没脸红。

他的皮肤好像跟泛红没有半点关系,据说是皮肤越脆弱越容易看出来红晕,但是她从未看出他脸上,甚至耳根也没有红。

像是激起了她某种内心的胜负欲,她很想知道江述月的耳根子,究竟是红了看不出来,还是说压根没红。

外出玩到了傍晚,两人回家的时候,身上都是潮湿,两人都有先洗一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的打算。

“淋浴间有个竹筐,需要洗的衣服可以直接放进去,浴袍是新的,已经洗过了,你需要的话直接穿就行。”

这时陶栀子才意识到他们的淋浴间其实是分开的,一个楼上一个楼下,这样就可以两人互不干扰地洗澡和使用卫生间了。

陶栀子近期因为伤口的问题都是擦洗,但是现在所有的新鲜伤口已经隐隐结疤,比较深的伤口在下巴,是肯定不能碰水的,其他伤口是擦伤,倒也没有很严重。

也许她该怀着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洗澡,但是她没有,像是一种对轻度疼痛的麻木一样。

她在浴室的镜子里,看见自己身上各种疤痕,尤其以左肩处的最为丑陋。

这样以来,那些擦伤没有什么大不了。

因为擦伤发生在伤痕的表面,于是就显得不那么严重了,再严重也抵不上胸腔里那颗苟延残喘的心脏。

楼下的浴室门被打开之时,饱和的热气从淋浴间奔腾而出,带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氛味。

陶栀子穿着浴袍,绕过木质楼梯,用干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江述月正在茶室里坐着,周身已经换了一套,头发已经吹干,但是他似乎没有穿浴袍的习惯,哪怕沐浴过后,也是随时可以出门的状态。

“我需要,换一身和你对应的装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