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他身体实在难以支撑,整个背部跌靠在枕上,缓了缓,说道,“并不想被你囚在院子里?,连看病也要由?人?转述,去哪都小心翼翼……我想去采药,想和曾经一样,坐在街边,听他们说话……能将我解救出去的,唯有这一张皮,一个办法?。”
“殿下到?底是为什?么,不许我借这张皮。只是因为,殿下不喜欢蛇妖的味道,不愿意我披着它同你……”
他听到?淮枢宁说:“我心疼你。”
楼兰怔住。
“楼兰,我只是心疼你。”
“我是觉得蛇味远远不如你好闻,我也的确不喜欢同披了伪装的你欢好交缠,但我不愿你披上这层皮,只是因为,我不想你伤害自己。”
“……谢殿下关心,但我没事。”楼兰闭上眼,语气垂落下去,“外伤罢了,殿下应知道,魔很难杀。”
“看你半死不活的模样,看你明明痛成这样还在逞强嘴硬,”淮枢宁紧握住他的手腕,“看你竟然认为,我会无情残忍地破掉你用半条命换来的伪装……我很气恼,楼兰。这么久了,你依然不懂我的心意……”
“不,你不是不懂,你是,视而不见。”淮枢宁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唇,“在你眼里?,我是薄情寡恩,只图你的美色,轻贱你的人?吗?是吗?”
似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楼兰的眼睛,看清了她的脸。
像是要哭出来的,委屈又赌气的脸。
他想说声抱歉,可最终,他还是沉默了下去。
“真应该让你看看……”淮枢宁松开了他的手,“你现在的眼睛,你的眼神,楼兰,你究竟在逃避什?么?我没有追问你的过去,我也从不问你的计划,你准备如何杀我,你……还不明白吗?”
他的眼睛,是刺目的金色。也许是因为太疼,出了纰漏。他的眼睛并非人?瞳,而是蛇的竖瞳。
一只,未转化完全的残病蛇妖。
“楼兰。”见他要倒,淮枢宁扶住了他。
“我不想折磨自己。”他忽然开口,沙哑的声音,如同哭了很久,“所以……不要逼我爱你。”
他注定?要杀了淮枢宁。
不是未来的某一刻,而是为了未来的那?一刻。就像用微弱的火苗要煮沸一锅的冰,总有一日,它会沸腾。
这场名为重燃的谋杀,早已开始。
回不了头的刺杀,他已无法?停止。所以,他期许着,在水沸腾之前,淮枢宁会在某个瞬间,对他厌倦了,突如其来的掐死他,杀了他。
“淮枢宁,我是祸世的魔。”他说,“下决心杀我的那?天,别手软。”
第52章 良药
淮枢宁的那条魂龙盘在房顶郁闷, 而她本人则在院子里?喝闷酒,黑色的尾巴从椅背的空隙里?挤出?去,不适地摇摆着。
羽弗冬左思右想,掏出?怀里?剩下的烈酒灌下肚, 给自己壮了胆子, 才敢坐到淮枢宁面前。
“我得向?你道?个歉。”他说。
淮枢宁知道?他要?说什么, 举酒笑讽:“我宁可你是?喜欢阅今序多年。”
“……倒也不全?是?因为她是?储君。”羽弗冬说, “我是?挺喜欢她的,但?我更喜欢你。枢宁,我道?歉……你交给我的差事,我没好好放心上。”
淮枢宁扔了酒杯, 向?后望了一眼。内寝的灯还亮着, 楼兰睡觉, 不喜火烛熄灭。
她看?了好久,转过脸来?, 房梁上的龙魂替她郁郁叹了口气, 最终, 她摆了摆手, 表示原谅。
酒气上脸,羽弗冬的胸口被酒烫得发热, 一些话也能说出?口了。
“那时只是?认为, 储君的任务更像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