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看钻牛角尖,全都赖在我头上,这不是敲诈勒索吗?讹人也没这么讹的吧?我家里八十岁老母因为你寄过来的诉状也每天茶不思饭不想要进icu了,什么时候你们也赔我点?”
一番胡搅蛮缠引来被告席上一片附和:“就是!又没打你又没骂你,至于吗?”“自己心理素质不好不要赖别人!”
而原告席上,陈如眠担忧地看向身旁的当事人,弱不禁风的身子,本就冷漠的眼神更是迅速冻结起来,是凝结了太多怨念的寒意,到最后只是一片清明的淡漠,哪怕全场都死了也和她无关的淡漠。
陈如眠还没来得及阻拦,沈见岚已经霍然站起,身高上的优势让她没穿高跟鞋也压了所有被告一头,她抬眼,所有人都有一种她仿佛在看死人的感觉。
“法律上的问题我律师会说,我在这里只简单说两句。”沈见岚直视过去,平静地看着对方,“你凭什么觉得我的情绪不值钱?又是凭什么觉得伤害了别人不该付出代价?我要你为你说出的每一句话负责,要你一分一厘都赔给我,哪怕你倾家荡产,死不足惜!”
同样跟法律无关,只是情绪的宣泄,她却已经憋得太久太久了,久到那些恶毒的字句在心里一字一句磨成了利箭,只等着挽弓发射,一击毙命。
她不要再当完美受害人,这样对拼尽全力救她的人一点也不公平。
欺侮她的,要付出代价,而深爱她的,将得到好报。
沈见岚坐下的时候,深深瞥了一眼台下的虞思鸢。
那一刻,虞思鸢恍若看见了神女归位。
她本就应该如此,外界的言论不该伤害她分毫,一切都跟她的律师说去吧!从一开始,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和蝼蚁论短长,自降神格,被一口口噬咬成白骨,那就输了。
陈如眠适时接过了剩下唇枪舌剑的环节,侃侃而谈,丝毫不落下风。
对方依然负隅顽抗,但声焰渐熄,虞思鸢则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一转头,看见虞思柚格外幽怨的眼神。
虞思鸢:“?”
虞思柚幽幽用气音说:“姐姐,要被你掐破皮了。”
虞思鸢毫无诚意地道歉:“不好意思。”
开庭结束,法官没有当场宣判,走出法庭的那一刻,沈见岚只觉得呼吸都轻松了许多。
她心情颇好地说:“我请你们吃饭吧。”
虞思柚一言不发地点了烤猪蹄,默默抱着啃。
陈如眠则是掏出笔记本电脑争分夺秒地记录庭审内容:“我会再提交一份庭后的代理词给法官,至于什么时候出判决,可能要再等一两个月。”
沈见岚轻轻点头:“那就麻烦陈律师了。”
但她想,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已经没有遗憾了。
一口气郁结在心底,果然只有发泄出去才能真正放下吗?原谅不是救赎,对得起自己才是。
而虞思鸢则是直接得多:“陈律师,如果最后结果不是满意的话,有什么方法可以把他们弄一顿又不犯法?”
陈如眠:“……”
虞思柚仔仔细细啃完猪蹄上的筋,眨了眨眼睛:“你认识什么十四岁以下的小孩或者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吗?”
虞思鸢:“……”
她居然还真不认识,失策了!
……
判决下来比她们想象得更快,大部分诉讼请求被支持,被告也很快执行了款项,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顺利。
所有想象中可能的报复一律没有发生,沈见岚把判决书打码贴到自己的账号上,底下清一色齐刷刷的“拒绝网络暴力”。
人群的素质只是无意识地跟着权威走,当你终于成为最强硬的那个,真理就掌握在你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