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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祖的头发已经长到肩膀。

由于他有过试图用皮筋勒死护工的前科,院方不敢给他任何东西,也不敢让人来给他剪头发——上个拿着剪刀靠近的人,大腿被捅了个鸽子蛋直径的窟窿。

张医生:“那位先生还在和你沟通吗?”

楚祖又把视线投去空无一人的角落。

角落的阴影对他说:“他们只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情。”

于是楚祖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先生,他只是我的幻想……对吗,张医生?”

张医生足足三分钟没有说话。

没人指望病院的病人痊愈,把他们送来医院的人也不管他们死活,医生护士和护工就是病人日常生活的全部。

她和楚祖相处了有十二年,很清楚他是否在隐瞒。他的生理年龄是24岁,受长期封闭生活影响,想法异常简单直接——正是因为简单直接才怪异。

成年人很难复刻童年时单纯无忧的纯粹,小孩子也辨析不了超过感官认知的刺激。

楚祖洽好处于两者中间。

就像小孩子会披上床单开始幻想自己是超人,他也能在被注射镇定剂沉沉睡去后,给自己妄想出另一段复杂又精妙的经历。

令医生忧心的是,楚祖妄想出的人生往往没什么好结果。

但张医生已经没精力再管什么。

高薪挽回不了被病人逼走的医生,她在下周也要离职了。

张医生站起来,从身后的药柜里拿出药瓶,抖了几粒,又倒了一杯水,摆在楚祖面前。

楚祖在她的注视下吞了药片,并张嘴展示自己并没有偷藏。

张医生嘱咐道:“好好吃药,听医生的话。护士和护工对你没有恶意,放松下来,楚祖,你会痊愈的。”

楚祖起身,理了理蓝白条纹病服:“再见,张医生。”

“老实说,我甚至不知道,在你去见他的时候,你是想要用炫耀的态度表达‘你看,沈惟笛比我还遭’,还是真心实意想去探望他的病情?”

两人的目光对接了一会儿,Marcus句句发自肺腑,而黎亚岷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Marcus叹了口气。

“你没把他当朋友,黎,至少他会这样认为。”

黎亚岷愣愣看着他,哑然动了动嘴唇。

Marcus的目光难免带上了些失望,他心慌得厉害,但反驳不了任何一点,律师的口才直戳他心里,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梳理得一清二楚,让他逃无可逃。

黎亚岷面色苍白,半晌后才慢吞吞说:“他……没把我当朋友……吗?”

Marcus的注视更加失望了。

“如果他没把你当朋友,为什么要在半夜,在突然想起你淋雨后,去你的房间查看你的情况?”

黎亚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原先因监视站点的问题被叫来开会的人一直没敢离开,听到卢锡安诺的声音后面面相觑。

卢锡安诺非常难相处,他把大半的火宣泄在楚祖身上,零星那点火苗也足够他们受的。

一听到楚祖在卢锡安诺口中“还没死透”的现状,心下一沉。

在埃斯波西托手下办事,难免存在勾心斗角,以往不对付的人此刻也只剩下了相同的心情。

他们算是被楚祖“救”了一命,上层区只谈资本,不谈救命之恩,但楚祖的结局……不该是这样。

而更直观的事实是,没了楚祖后,卢锡安诺会变成什么样?埃斯波西托又会变成什么样?

“联系戴熙安。”有人低声提议,“我祈愿楚祖先生能平安无事,但假设他真的……他的儿子在戴熙安手里,对不对?”

“还只有十二岁。”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