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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春山 朽月十五 111665 字 1个月前

霍尔查说,你们并不那么爱吃青稞,喜欢塔尔米是吗?”姜青禾迈过几株牧草,表情和煦走过来站在他们中间闲聊。

哈萨克族人一听这句藏语中间夹杂他们的语言,神情缓和了很多,尤其听到塔尔米,有人咽了咽口水。

他们并不像藏族和蒙族那样爱吃青稞,他们部落的人更喜欢塔尔米,有时候背了羊毛和皮子去蒙藏边集换,只换这种米。

而塔尔米其实就是糜子,也是黄米,最不挑地,漫山遍野能长的作物之一。

所以在姜青禾知道后,她包圆了湾里大部分人家还没吃完的黄米,去年粮食丰收,有些人家甚至吃上了白米。这种适口性不算好的糜子和青稞都被剩了下来,装进麻袋里刚好能运给喜欢吃的人。

“你们给我牛羊粪,那我肯定要给你们需要的东西嘛,”姜青禾说话时,很自然地伸手将旁边小孩头上的羊毛摘下来。

然后转过头问另一边的牧民:“你们是土昆(土人)吧,刚好你们也吃固日勒伊德希(面食),我带了点,还有希格(蒸熟的青稞穗),大家一起尝尝吧。”

至于藏族她不用了,糌粑她压根不会做。

土族的牧民被她这一整句很流畅的土语给惊住了,他们以为这个歇家不会说土语的。但对于姜青禾而言,土语真的很容易上口,毕竟就是在蒙语上变下发音,有些几乎是同音。

姜青禾朝后头喊:“徐祯,你把那几个蒸笼拿过来。”

她不知道第一次见面要带给大家带点什么,干脆请虎妮也来帮忙,昨天晚上做了百来个馒头,半夜鸡鸣第一声起来蒸好。

赶到这花了三四个时辰,自然冷了,但是这种馒头做的软乎,冷掉后除了口感差一些外,其他没有影响。

在场的牧民头一次见到比拳头还大,又白生生的馒头,他们忙跑去不远处的沟渠里洗了手,才回来接过,没有人会拒绝粮食,尤其在肚子里还咕咕直叫的情况下。

也有不好意思的,因为好客的牧民应该煮他们本部落的食物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姜青禾却说:“我也在招待你们啊,等你们有了粮食后再请我们吃一顿吧。”

他们这才红着脸接过馒头,用自己的语言道谢,那些娃啃着快比自己脸大的馒头,咬下一口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满足声,很像小兽。

这些游牧民族虽然禁忌很多,除了肉以外,很多面食他们都能接受,尤其在饿肚子的情况下。

本来他们对歇家的距离感,在这一口一口咽下肚的白馒头里消失了,他们也像宁布那样发自内心地觉得,歇家真的是个好人呐。

在大伙吃着馒头,还有蒸熟的青稞时,海桑从地窝子里走出来,她略带羞涩过来喊姜青禾,“图雅啦,阿拉玛做了酥油茶,请你们去喝。”

要知道这一碗没在上个冬天让姜青禾喝上的酥油茶,被朵甘思部落里的人念叨了好久,他们如此感谢带来粮食的歇家,却贫穷的压根没有办法献上一碗酥油茶。

不过姜青禾来的时候刚好,她们昨天刚挤了羊奶,在藏族特有的木质酥油桶里经过几百上千次后,才打出了酥油。

本来想着做点糌粑吃的,刚好赶上姜青禾来,她们忙进了地窝子,把包在羊肚里的那一小块酥油全都倒出来。

倒进酥油桶里,加上熬好的茶水和一小撮盐,用带底托的木棍上下冲打,打出细密的泡沫,最后倒进壶里让它沸腾。

海桑拉着姜青禾进地窝子说:“这碗茶等你等了一冬啦。”

“那我要好好尝尝,”姜青禾进了屋子,面对一众的扎西德勒声,她回大家,“扎西德勒,su。”

她接过端来的酥油茶,颜色类似于奶茶棕,闻着有股很浓的奶味,上面漂浮着些许油花,有些微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