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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春山 朽月十五 104347 字 1个月前

“活物哪有死物安心。”

“妹子你可真有眼光,俺老早就跟他们说了,哪有羊换羊的,倒腾皮货才有赚头阿。”

小胡子一副找到知己的模样,领头的瞪他,这人还晓得自己哪边的不。

“咳咳,”领头咳一声。

小胡子没搭理他,“换价当然好商量,这群羊走到这里,都折”

领头侧过身,朝他耳边重重咳了声,小胡子转头,一脸不解,“咋,你犯病了?”

领头快要暴起了,哪找的这么个没有眼色蛋蛋的歇家阿!

后面姜青禾说:“羊容易死,还得每天带它喝水,给它找草料,可做成肉干,你放到明年都坏不了。”

小胡子就说:“哎呀风干肉是越嚼越香。”

姜青禾又说:“硝好的皮货耐保存,羊皮做袄子,牛皮做鞋子,谁穿谁知道它的好。”

“可不,老羊皮袄,皮窝子,这两样过冬少不了,”小胡子捧哏。

姜青禾还想开口,领头的喊道:“打住。”

越听越听不下去,他都觉得以羊换羊,是他脑子叫水泡子里的水给淹了。

就在他想拍板的时候,远处有两人骑着骆驼赶来,几个骆驼客站起来喊,“是骑马先生回来了。”

“后头跟的那个人是谁?”

骑马先生拉住缰绳,利索地从骆驼上跳下来,他看了围了一圈的众人,神色不解,“你们跟牧民都谈妥了?”

“天爷,俺才把找到的歇家带过来嘞。”

他找的歇家在骆驼背上下不来,抓着骆驼背颤颤巍巍喊:“扶俺一把阿。”

大伙都没听见,视线齐刷刷移到那小胡子身上,领头的看看骆驼背上的歇家,又看看小胡子,神情震惊,“他是歇家,那你是啥。”

“对啊,你是啥人?”巴图尔也不解,后面好些张纳闷的脸。

小胡子站起来不慌不忙掸了掸身上的草屑,声音平静地说:“俺是徐了旗的蒙人阿。”

“俺从那赶着骆驼过来,你们非得拉住俺,说俺是歇家,那俺不就顺你们的意。”

好大一盆羊血,浇得大伙心拔凉的。

巴图尔凑近跟姜青禾说:“见了鬼的蒙人阿,这不像好人呐。”

徐了旗的就是汉人在户籍上转成蒙人,蒙古可是八旗之一,塞北户籍制度宽松。

像姜青禾这类的来开荒的,叫做客民,上的客籍。其他本地还是少数民族,都上土籍,也就是本地户口。

不过塞点给户房东西,啥籍都能上。

“还谈不,俺说你们谁想出来的羊换羊,简直一点谱都没有,”小胡子完全无视了那四周射来的眼神,蹲在地上揪着草问。

“谈个球球。”

领头的万念俱灰,这笔买卖做的,他还亏了头羊,又搭上那么老些死面锅盔。

他的心就跟死面锅盔里发不起来的面,一样的硬。

后头赶来真正的歇家嚷,“啥羊换羊,你们骆驼客还在路上养羊,真闲得蛋疼。”

这下子领头的心被戳得稀碎。

骑马先生也被他蠢到了,“来来,俺们谈谈皮货啥的咋换。”

姜青禾都快笑抽过去了,她问巴图尔,“后悔不?你当初说的话还算数不?”

巴图尔揉着脑袋,沉痛点头,“算数。”

明天起是草场上的娃灰暗日子的开始,拾粪剜青嘞,谁干谁知道。

“羊就算了,不白占你这个便宜,钱我收一半,肥和草给我打满,”姜青禾要求。

姜青禾也不白拿这笔报酬,给没来的草原阿妈揽了个活计,她跟骆驼客说:“肉干路上带着特划算,你们做肉干不成,草场上的阿妈的手艺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