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小童, 兴冲冲地接过妖丹,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直放光, 瓮声瓮气道:“师尊,好大的妖丹哪!”
“千年妖丹, 自然不凡。”
手中纯钧倏地一甩, 剑身沾染的妖血顷刻滚落, 两三点碧绿溅在雪中。
小童有样学样,将妖丹放在雪里滚了滚, 才小心翼翼地把它装进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中。
风雪交加,楚霜衣面如冷月,没有一点血色,他俯下身,两三下拂去小童身上的雪花,一手抄过膝弯将其抱起,转身向谷外走去。
小童自然地搂住他的脖颈,把玩着装着妖丹的紫檀木匣,亲昵地蹭在他胸膛上,两只眼睛忽闪忽闪,“师尊,这是给谁的?”
冰穹雪盖之中,楚霜衣的身影渐渐化作一点碧色,落玉般的声音随风而来:
“给你师兄的。”
……
楚霜衣从昏睡中醒来,是在长风之战结束后的第二十一年。
煞气侵入丹田肺腑,掌门师兄足足耗尽了十二朵八瓣莲才将他从鬼门关里救回来。
伤势刚刚好转的第一年,楚霜衣还抱着去魔域将徒弟带回来的念头,只不过还没踏出浮光山半步,煞气发作就将他折磨了个半死。
过了些年,他伤势几乎好透了,再想去魔域找人,却传来沉水渊新任魔尊的消息。
楚霜衣听完没什么表情,就此打消了去魔域的念头。
自此以后,他行事愈发孤冷随性,也不常在浮光山,带着那株成了精的丹阳草四处游历,格外宠爱。
虽未明言,却默许丹阳草唤他师尊。
楚霜衣想的通透,纪清羽已是宗门新贵,与徐清婉情意绵绵,徒弟照旧成了魔族之主,他来了这一遭,看似更改了剧情脉络,可尘埃落定,一切终究还是按着书中的情节有条不紊地推进。
徒弟的黑化始终停留在99,他的任务既不算成功,也不算失败,不能回到现世,倒是在书中捡了一条命回来。
在书里,过这样的日子,也很好。
毕竟原主的积蓄还是相当殷实的,有钱的日子,好过的很。
楚霜衣曾在茶肆听人说书,在花月楼听鲛人唱歌,曲调婉转忧伤,带浓浓的悲凉。
小苏说,鲛人在哭。
楚霜衣在花月楼停留了一旬,最终挥霍三万两黄金赎出了那个声音哀婉的鲛人。
他问小苏:“喜欢鲛人唱歌么?”
小苏把脑袋摇成了一个拨浪鼓。
于是楚霜衣带着他和鲛人,北上数千里,送鲛人回了北海。
他们在北海停留了三日,第三日,鲛人去而复返,送了他一斛漂亮的鲛珠。
楚霜衣让小苏挑三颗最大最圆的出来,小苏那时已经是六岁小孩的样子,挑挑拣拣选了半天,捧着三颗送到师尊面前,嚷嚷道:“这是最漂亮的啦!”
他拿起来摸了摸,触手温润,是难得的上品。
小苏扒在他胳膊上,眼巴巴地看着:“师尊要珠子做什么?”
“给你师兄串个剑穗。”
师尊嘴里总挂着个师兄,可小苏自打记事起就从未见过师尊身边有别的弟子出现过,更是不曾见过这位师兄。
就连浮光山上的诸位同门,对此也是讳莫如深,不肯多言。
小苏也去问过,可师尊张了张嘴,迟疑了片刻,才用手比划了一下,说:“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是你师兄哄你的。”
“小苏不记得了。”小苏抱着他的胳膊晃来晃去,求他道:“师尊给小苏画下来看看。”
楚霜衣被他求的心软,提起笔欲落,脸色却忽然凝固住了。
原来,他连徒弟长大后的样子都不曾见过……
见师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