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识瑜没有过爱,也做不到为了留住十字架就这样不负责任地说自己爱他。
爱太沉重了,连谢识瑜自己都没有搞明白,也就没有不明不白就说出口的勇气。
他苍白又无奈,被迫承认自己在面对这个话题时的无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如邵景云所说当真迟钝至此。
脑海里像是被蒙住了一层黑纱。
……到底什么是爱?
他给不了苏琢答案。
他微微敛下的眸始终落在苏琢脸上,沉寂到像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开口。
苏琢不讨厌安静,此刻却忽然开始讨厌谢识瑜的沉默,讨厌谢识瑜的迟钝,讨厌他有迹可循却不承认的感情。
一个连喜欢都没有意识到的人,怎么还会说出爱呢。
苏琢不想听他说了。
“还给我吧,谢总。”
谢识瑜的眼里一瞬间蔓延起复杂的情绪,但苏琢一眼都没有看。前者怔然良久,慢慢挽起右手的袖子,在手腕缠绕了好几圈的十字架安安稳稳地待在他的的脉搏处,谢识瑜单手解下。
苏琢在看到他把十字架系手腕上的时候就别开了眼,紧抿着唇忍耐着什么,像是缺氧一样急促呼吸着,却又倔强而狠心地不去看第二眼。
他不做声地接过,转身离去。
谢识瑜长久地立在原地,被迫奉还了这段时间来所有的一切,麻木空洞如傀儡。
阴沉天气里仅剩的最后一缕光落在他无力垂下的空荡手腕上。
苏琢离开后乌云越压越低,吞噬尽一切光源,也吞噬了曾被光短暂照耀过的他。
手腕上的最后一丝温度消散。
大雨倾盆而下。
*
四点,徐星冉敲门进来提醒谢识瑜该出发去机场了,却见总裁办里连灯都没开,男人沉默而颓丧地陷在沙发里,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星冉心里犯杵。
今天下午他琢哥摔了总裁办的门后踉跄着就走了,后来开会的时候也没有出现,会上谢总也一改常态的不在状态,自始至终没开过口,不是以前那种山雨欲来的情绪,徐星冉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只是觉得谢总看起来像丢了魂。
“谢总?”
谢识瑜惊醒后胸膛剧烈起伏,抬眼看来的时候额角都挂着汗,但在看清是徐星冉的时候,眼里的光明显暗淡了下去。
雨帘倾盆而下,大雨像是擂鼓般落在窗上。
谢识瑜刚刚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