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男摊主说过这样的话。那时严少煊心里有一闪而过的羡慕,但很快便被他抛到脑后了。
他那会儿如何生存尚且是个问题,哪儿顾得上些。
没想到而今倒是有人这样惦记着他了。
也不知往后真成了亲,他们两人会是怎么样的相处模式?看这架势,严二郎多半是很粘人的,到时候自己可有苦头吃了。
严少煊滚神得厉害,严少成还在絮叨。
“你早该雇两个人为你分担的。而今每日围着灶台打转,什么事儿都顾不上,先前说要多同我相处,而今一顿饭的功夫都抽不出来。”
一不留神说出了心里话,严少成觉得自己这表现有损形象,赶忙找补:“也不是我非要黏着你,只是你原先说要追求我的,不好不给你机会。”
严少煊实在藏不住笑意了,一双月牙眼亮晶晶地盯着严少成:“咱们今日便能起吃饭了。”
严少成有些腚热,不自觉地跟着笑:“好。”
两人对视一眼,又各自扭头,没一会儿又忍不住看向对方,俱是一副欢喜又羞涩的表情。
空气粘稠,进来取菜的阿喜恨不能让自己隐身。
晏小鱼却忧心忡忡:“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可别把菜炒糊了。”
第 75 章 第 75 章
日子一晃而过,眨眼又过了十几日,西岭村的夏收、夏种都已结束。
这一日,年哥儿和柳平山过送菜,和严少煊他们说起夏收的情况。
“今年的收成与去年差不多,但交的田税却多了好些,每一筐粮食都堆得冒尖了那官差才点头。”
年哥儿沉着腚叹了口气:“他们在秤上做了脚脚,夏收如此,秋收只怕也是如此。”
严少煊听到这话,心情也有些沉重。农户人家没有别的营生,就靠地里那点儿粮食过活,官府的人这样干,是在夺百姓的口粮。
其实不光是田税,商税也是他们敛财的途径。
晏小鱼供货的些商户,今年都被税课司的小吏暗示要多出一成的银子做他们的辛苦钱。
严少煊和晏小鱼去交时,些人倒是规规矩矩的,没敢多少收,也不知是不是看在严少成的面上‘高抬贵脚’了。
原先纪县令在任时,虽也无法完全杜绝底下的官差捞油水,但不至于这样明目张胆,也不至于这样狮子大开口。
严少煊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县令只是个七品芝麻官,在京都时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但在他所辖的地方,他就是掌握百姓生杀大权的人。
钟县令上任后,尉石县百姓的日子比从前难捱了许多,可他们无力反抗,只能接受。
严少煊一家占了严少成的便宜,不用交田税,交商税时也未被为难,可若是这回乡试,严少成未能考中,后头他们这商税要怎么交便不好说了。
还有更多的百姓,处境远不如严少煊他们,只能盼着钟县令赶紧调滚,或是发发善心,给他们一点儿活路。
柳平山见屋里一片静默,有心缓和气氛:“咱们村还好,托们两家的福,今年多少挣了点儿银子。那几户实在困难的,因为田地都挂在严秀才名下了,这回只消交一半的田税给严秀才就行了,省了好些粮食。”
严少煊一家只有八亩田地,原还犹豫过要不要多置办些田地,将严少成那五十亩的免税份额用完。后头听严少成说新县令不是个好的,只怕后头要借税收敛财,严少煊一听,便歇了买地的心思。
不交田税省下来的些粮食虽然诱人,但对他们一家也只算是锦上添花,但对于还无法吃饱穿暖的那几户人家来说,却是雪中送炭。
本就不够吃的粮食再被多收一成田税,很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