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歇息。
不多时,屋中的侍女奉命端来一碗避子汤药。
容璇干脆饮下,知道这对她和祁涵都好。
她查看过自己随身所带的物件,有一枚母亲亲手为她缝制的护身符,还有并不属于她的玉令。
她简单将头发盘起,簪了自己入宫时的白玉簪。
望了望外间天色,离府已有一夜一日,兄长此刻想必忧心如焚,她须得尽快脱身。
“姑娘有心事?”
依旧是昨日那位和善的嬷嬷,言谈间容璇知道她姓温,京城人士。
温嬷嬷道:“我替姑娘梳妆罢。”
见容璇不愿,温嬷嬷自谢自拿起了篦子:“姑娘要求见陛下,总得收拾齐整才是。”
她话中有话,点醒了人。
温嬷嬷手巧,猜到容璇不喜繁复的发式,梳了云髻。
她从妆匣中挑了一支累金丝嵌红宝的垂珠步摇,缀以同色的朵朵珠花,一切都恰到好处。
容璇气色有些苍白,温嬷嬷细心为她点上了些胭脂。
石榴红一色娇艳,哪怕美人神色冷淡,都平添上几分明媚之色。
……
与祁涵同桌用膳,容璇愈发没胃口,侍女为她布的菜在碗中堆成一座小山。
她随意动了几筷子,即使心中已算清楚利害,真正到低头求人时,依旧难于登天。
用罢午膳,祁涵颇有兴致,吩咐人在书房中摆了棋局。
“坐。”
如他所愿,容璇在他对面的位上落座。
裙摆铺于地,侍女为她整理。
黑白二色棋子由暖玉制成,质地极佳。
祁涵钟爱弈棋,容璇却是初次与他对弈。
她执了白棋,棋盘上二人一来一往落子。
虽开始有些心不在焉,白棋势弱,与黑子却能有来有回,并未被完全压制。
棋逢对手,棋局愈发有趣。容璇起了胜负心,渐渐认真起来。
祁涵见眼前人执白棋陷入沉思,开口道:“你的棋艺,是何人教的?”
容璇目光仍在棋盘上,分神答他:“启蒙的夫子。”
她落子,二人对视之际,显然都忆起了同一件事。
祁涵很快落子,记得从前在代郡之际,容璇一心一意在他身边扮演着无知美人,对棋艺一窍不通。
自己倒还手把手教过她下棋。也是难为她,勉力装出初学者的模样。
容璇神情不免尴尬,当初未免祁涵怀疑,自己不得不善加伪装。
原本以为此生不会再见,未成想世事难料。
想起自己软糯着嗓音唤祁涵殿下的模样,正主又在面前,容璇着实为此感到难堪。
想来祁涵日理万机,已然忘了这些琐事。
白棋贴着黑子落下,祁涵存心要试探出容璇的真本事,棋风凌厉,杀伐果决。
容璇一开始就处于下风,祁涵未给她半点机会,毫不留情。白棋支撑许久,后半程无力回天。
她掷子认输,借着这个当口,示弱道:“陛下可否恩准我回府?”
话终归说出了口,并无多少轻松之感,只有屈辱和苦涩。
她已遂祁涵之愿,不知高高在上的帝王满意否。
鬓边步摇随着主人的动作微微颤动。
弟弟被母亲托举在怀中,拍着巴掌,母亲丝毫不觉累。
她被周遭的大人来回挤着,只能见到各色不同的衣角,还有被踩得凌乱的黄泥地。
偶尔能听见戏台上的一声锣鼓,场中静一静,再听得几句唱腔。
至于其他的什么木偶,实在见不着。
天边晚霞渐黯,纵是如此,这已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