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走过去,便见镜中出现一张大花脸,她连忙拿起绣帕擦拭,又从镜中看见沈寄雪无声大笑,怒嗔道,“笑什么笑,本公主还不是为了你!你个、你个白眼狼!”
被她发现,沈寄雪不再忍着,终于放声大笑,她在床上乐得东倒西歪,碰见伤口倒吸口气,却又接着笑开。
惹得清月擦着擦着,也跟着笑开了。
一时间,云端月里外尽是笑声,就连隔壁院子也听见一二。
开阳望着程峰咧了咧嘴,程峰几乎没忍住,他连忙抬手捋了捋胡须,掩住嘴边笑意。
长渊神情淡定,翻过一张大理寺夜审后呈上来的供词,带着一身药香,深藏功与名。
他声音低沉,压抑着恨不得将她揉尽骨血的冲动,“阿雪,舍了师尊称谓,唤我一声‘长渊’吧。”
沈寄雪轻笑,双手滑落扶在他的肩膀,“长渊。”
这一声久违的称呼,与楚长渊身上残留的神魂呼应,让他无法再如同往常一般克制隐忍。
他单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扣在她脑后,断了她逃跑后退之路,姿态近乎虔诚,迎上垂首看着他的沈寄雪,交换彼此之间的酒香。
原本是楚长渊主动,然而细细看来,竟是沈寄雪更像主导之人,惹得冰冷无情的剑尊亦为她倾倒俯首。
“呜······”
窗外夜风拂过,青丝滑落交错,遮住了赤红如滴血的耳垂,一只手“哐”地一声甩上窗户,随即张开结界,彻底隔绝了长街的喧嚣声,唯有酒香在屋内弥漫。
夜色无垠,风月无边。
第 56 章 赴死
玄霄宗许久没这般热闹了,满目皆是喜庆的红色,就连排云直上的白鹤颈间都系上了红丝带。
叶玺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后来的全盘接受,再到决心给沈寄雪和楚长渊大操大办,约莫只用了一个晚上。
其间耗费了大把传音符的顾淮、凭借沈寄雪几句话便编出感人至深故事的云星华深藏功与名。
观礼的宾客往来如云,三十六峰主一个都没闲着,全宗上下的弟子都忙前忙后,诫律堂的都被拉来帮忙了。
次日,长渊依言没来。
人人都观望着,以为是贤王公务繁忙,少来一日也情有可原。
可一日不来尚能解释,连着三日不来,这便是松雪姑娘失了一位大恩客。
朝中则以为,是三皇子那份弹劾奏疏起了效果,让长渊有所收敛,开始专心查案了。
暗香楼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早就闲言碎语满天飞。
沈寄雪之前让沉香、檀香二人淋水,也从以牙还牙变成了仗势欺人,楼中无一人给她好脸色。
唯一的好事是,阿萌在她的悉心照料下,身上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已能下地照顾她。
此刻小丫头正急切地安慰沈寄雪,“姑娘,王爷一定会再来的,他只是、只是最近有些忙,他一定会来的。”
苍白的话语逗笑了正进屋之人,沉香抚了抚鬓角,一步三摇到了床前。
“这小丫头还挺天真,‘花无百日红’这道理没听过吗?”她走近床边,伸手抬起沈寄雪的下巴,凑近打量半刻,“只是我没想到,妹妹衰败地如此之快。”
沈寄雪眉头微蹩,甩开她的手,神情倔强,“我与王爷约好了,待他忙完这阵,会回来看我的。”
沉香忍不住大笑起来,她抹了抹眼泪,“还真是主仆情深,都一样的天真可爱。”
这几日沈寄雪闭门不出、拒不待客,弄得老鸨也颇有微词,早不似往日那般对她满口夸词。
沉香便淡忘了那夜,沈寄雪带给她的恐惧与惊吓,只觉得是狐假虎威罢了。
不过三日,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