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第三天半夜睁开眼,坐起身,正扶着额头犯晕,就听见了柏长林的询问:“醒了?”
“嗯。”
“想好接下来怎么办了么?”
“没有。”
他说的理直气壮,倒是同小时候一样,令柏长林停下了手中动作侧目,笑了一声,“这个哥哥姐姐们可帮不了你。”
“我知道,”柏泽岸垂首,整个人挫败的厉害,“我只是有一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会恨我吗?
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
柏泽岸垂着眼,发丝的阴影遮挡了他的视线。
或许此刻只有他自己明白这股复杂而汹涌的情绪,等其站起身时,竟又恢复了一贯的沉稳模样。
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
“四哥,我先走了。”
他说着,轻轻颔首道谢。
柏长林头也不回:“滚吧,别来烦我。”
柏泽岸离开得很快,脚步不停,可等他当真站在自家门前时,眼中便浮现出肉眼可见的踌躇,几次抬手,却没有进去的意思。
他在外边站了很久,久到影子一点点的发生偏移,在身侧渡上一层茸茸的暖金。
却不想门从内打开,请来的护工惊讶道:“柏先生,您回来啦。”
柏泽岸:“嗯。”
他站得有些久,所以挪开时格外僵硬,甚至还能察觉膝盖与脚踝传来的轻微酸痛。
他注视着这人离开,又深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温晗正在睡觉。
他侧躺在藤椅上,毛绒绒的毯子一大半都垂曳至地面,一张脸因熟睡而粉嫩,手指也蜷着,睡着时像小猫一样揣在胸前,可爱的不得了。
柏泽岸蹲下身子,没忍住的捏捏他的指尖。
他很克制,因为还没想好该怎么同醒来的温晗交谈,可他没料到温晗这几天都因伤躺着,早就睡饱了,此刻一点儿动静都能将他唤醒。
柏泽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同温晗对上眼神。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朝后缩了缩,放柔了声音问他,“乖乖,好些了吗?”
温晗看向他,不回答,安安静静的,眼中的光彩好似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如今被厚重的云翳遮挡着,不再如以前那般明亮。
柏泽岸又问他还疼不疼,温晗只是摇头,一言不发。
见状,柏泽岸伸手想揉揉他的脑袋,却见其不动声色地朝后躲避一瞬。
柏泽岸哑声:“别怕。”
谁知温晗听见这句便开始掉眼泪,悄无声息,却成功沾湿了半边脸颊。
这副模样看的柏泽岸呼吸一滞,心碎的厉害,他不停的替温晗拭去泪痕,可怎么也擦不干净,泪水替他无声的诉说着委屈。
“好了,乖。”
说罢,柏泽岸支起身,将温晗抱起来,轻轻拍着哄着。
像是哭累了,温晗听着他低沉温柔的声音,竟也缓缓安静了下来。
他身上的伤得到了很好地照顾,再过一段日子,就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他们仍旧如往常般相处,之中柏泽岸还收到了地球OL的邀请。
第一批玩家一共20人,他便是一直卡加载的最后一人。
很难说这是否为游戏故意为之,然而它给出的解释根本无从查证。
谁知道它出现的bug究竟在哪儿?运行失误?可又有谁能打开它的数据和操纵面板检查?
所以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哑巴亏。
但这并不是令柏泽岸郁闷的主要原因。
他最近发现,温晗总在若有似无地躲着自己,他会猫猫祟祟的藏进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