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胳膊锢住沈墨书的脖颈,正逐渐收紧。
“不要动作,不然我会让人质窒息,”他连人带滚椅拖着沈墨书,往后撤了一步,“反正墨书你也不会死,听话一些,好不好?”
沈墨书指甲掐进沈冥的肉里。
和那些塑料人偶不同,他是活人所制,有血有肉。
威胁起了作用,闻映潮要上前的脚步停住。倒不是不能使用意识网络,控制沈冥的行为,但沈冥看上去有恃无恐,双方关于六百年前的历史有着一段空白的信息差。
说白了,这很可能是个让他跳的坑。
闻映潮把手背在身后,给顾云疆打了个手势。
顾云疆会意。
闻映潮冷冷说:“沈冥,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沈冥只将自己勒住沈墨书脖子的胳膊收得更紧。
沈墨书艰难地吐出话来:“人质……你再勒我一下试试看呢?”
他嗓子被卡得难受,再一次回想起当年被人偶标记强迫着坐入轿中的心情,手上加重力道,几乎要把沈冥捏着卷轴的手抠下一层皮。
“我自然不希望你出事,”沈冥耐心解释,“形势所迫,理解哥哥吧。”
他接下来的一番话让沈墨书心惊肉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亲手杀你。”
什么叫不是第一次?
他从来都是看着自己在湖中挣扎,何时动过手?
沈墨书坚信自己的记忆没错,短短一句话,让他反复思考,电光火石间,他冲没有轻举妄动的另外二人喊:“死亡……”
声音沙哑,撕扯着咽喉。
“墓碑之锁的终结之法,是死亡,是不是?”
沈墨书的胸口有一道疤痕,似是贯穿伤。不知从何而来,思来想去,只得是他失控的时候留下的。
可惜他无法死去,就算短暂地失去呼吸,也会重新醒来。
不然一定会不明不白地,长眠于墓土之中。
顾云疆的心脏漏了一拍。
沈冥没有认同沈墨书的说法,他仍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以沈墨书做要挟对峙,单从表情上来看,不露任何端倪。
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声,打着树枝,在几秒之内,迅速转为滂沱。
“我现在恨你了,”他说,“原本还觉得你不配。”
沈墨书嘶哑着声音,眼睫微颤,右眸中的血色艳丽,泼洒墓碑边缘的花卉。
他在主动选择,坠落墓碑之锁的深渊!
沈冥显而易见地僵住,忙阻止道:“不要闹,你一失控,我的刀就会刺进你的胸膛。”
“你不是最怕死了吗?幻境外面也有我的人,你出事,我就让那个人将墓碑打碎。”
会破坏幻境本体,让内部坍塌,全部消失。
残存的力量释放。
现在没机会细究这个“我的人”是命运灾眼,或者另有其人。
趁着沈冥被沈墨书引去注意的那瞬间,顾云疆飞快动作,他几步上前,欺身,沈墨书立即反应,骤然松开了他扒沈冥扒到指甲酸疼的那只手。
沈冥一直在用力,与沈墨书制衡,此刻借惯性,瞬间连手带着卷轴一起从沈墨书怀中抽了出来。
顾云疆向前一收。
卷轴在眨眼间被他封存入体!
沈冥也因脱力而跌倒在地,但禁锢沈墨书脖子的手臂不松,两人一块摔在地上。
沈墨书还好,有沈冥当垫子,沈冥被连人带椅压在底下。
小刀在沈墨书的肩上划破一道淋漓的血痕,闻映潮趁机夺过,钉在沈冥的掌心中央!
“启明,过来!”
沈冥吃痛,力气变小,顾云疆拉回面色憋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