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醒来,并转过身,终于看向了他。
但在下一刻,便移开了视线,将眼落向他身后,几上那盆葱郁的秋海棠。
那是他送给她的花。
曦珠想起了那天,今生她十六岁的生辰,他带她出城,去山庄玩。
那一天,她很高兴。
却也很担心,因他即将前往北疆抗敌,她怕他,再如前世的那个人,一去不回。
卫家会再落入前世的破败境地。
甚至他对战事的毫无经验,让她愈加害怕。
原来,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虚想。
她听到了他温柔的嗓音:“我让郑丑进来,给你看看。”
他从来不会用这样的声音,对她说话。
曦珠没有去看他的眼睛。
不去看,也感到了灼热。
在郑丑来至内室,换下床畔他的位置时。
“烦请夫人将手搭在脉枕上,我给夫人诊脉。”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
她感到身体的乏力,想快些好起来。
同时,也看向了郑丑。
这般医术精湛的人,在前世就为他做事了,为何这一世,会出现地这样早?
是因国公的眼伤,以及那满身的伤病。
他是为了他的父亲。
曦珠躺在仿若幻梦的、成婚前挑选的青帐内,回想起了诸多这样的事。
也听到了外边,他询问郑丑的沉声。
是关于新开药方,有哪些需要忌口。
“睡这么久,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床边,又换了人,是她的亲人。
曦珠抬起没多少力的手臂,给蓉娘擦掉脸上的泪,勉强笑道:“我没事了,您别哭。”
她确实躺得久了,有些不舒服。
想要起来走走,也正是用饭的时候。
蓉娘已将今日的晚膳端来,就放在榻上的小桌。
曦珠要起床穿衣,过去吃饭。
她很饿,肚里在抽紧地发疼。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不想生病,想要活得久些。
她还要带着蓉娘回津州,回家去的。
回家。
但在她要下床时,眼前晃来一个穿玄色衣袍的身影,他握住她的手臂,说:“别下床了,就在床上吃吧,我喂你。”
她只将自己僵硬的手臂,从他的手中抽出来。
在她的冷淡中,卫陵赶紧道:“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外裳。”
将近七天,她睡在床上,穿的是单衣。
正是傍晚,天气转凉了,恐会生病的。
曦珠坐在床边,脚踩在脚踏上的绣鞋,看着他走到紫檀嵌花鸟纹立柜前,打开了柜门。
看他熟练地翻找她的衣裳。
成婚前,在破空苑重新修葺一番后,搬入新的家具,他们的衣裳都放在了一块。
那天,是他和她一起,将从春月庭搬来的那几箱子衣裙整理。
“嗵”地轻响,柜门合上。
他转过身,手中拿了一件蜜合色的浣花锦裳,室内正合适穿。
走到她面前,要给她穿。
曦珠站起身,径直接过来。
她有手,不要他。
但她的手因太久未动,有些发抖,抖地连襟前的盘扣都扣不住。
卫陵握住她的手,低道:“我给你弄,然后去吃饭。”
他笑了一声。
是她的肚子饿得在响了。
她没有固执,看他垂低眼睫地,一丝不苟地将那扣子弄好。
穿好衣裳,他们就在窗边的榻上用饭。
七日,仿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