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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坐在虎皮座椅上,一边说一边有些新奇地摸了摸那虎头上的毛。

许琢闻言发自内心地笑了:“我那二叔庸碌无为偏又自视甚高,总以为许氏在岐州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其实……”

“看起来各族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实则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苏徐行幽幽地接道,“滇南三州各族从前不愿家族衰落,俱都团结一致抱团对外,加上南疆外患、地势险阻、国库空虚……种种原因才让太祖皇帝束手束脚,给了各族喘息之机。”

许琢点头,喝了一口茶:“但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滇南三州故步自封,各族势力早已大不如前,而大琼如今国力虽不如前,但国库到底充盈些,加上南疆近年内乱不断自顾不暇,想收拾一个滇南,只看皇帝陛下愿不愿意付出这代价。”

“然而滇南各族还沉浸在昔日的辉煌之中,不仅不收敛,反倒越发放肆,这样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只怕真的要等到刀落到头上那一刻才会醒悟。”

苏徐行闻言点头,确实如此,后来滇南突发水灾,哀鸿遍地、民不聊生,各大族却仍旧作威作福,激起不少民愤。后来男主带着人马前来赈灾,不仅带走了许琢这个活人,在滇南守军的配合下还带走了不少赈灾期间拒不配合的族长族老的性命,直接杀鸡儆猴。

有私兵又如何?在上万的守军面前,那凑在一起也就千人还如散沙一般的私兵根本不够看,再说人家当私兵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又不是为了诛九族,当守军郑将军领着圣旨出现,言敢反抗的不仅就地杀无赦,还要株连九族,哪里还有人敢反抗?又不是来起兵造反的。

内里早就分崩离析、青黄不接,外里又民怨滔天、不得人心,骑在滇南百姓头上的三州大族在水灾中也如同那被洪水压断的庄稼一般倒了下去。

后来,滇南自然成了男主的囊中之物。

各族的衰颓是早晚之事,但若利用得当,又岂知不是好事?

苏徐行看向许琢:“若你成了许氏家主,在这场风波到来前,你会如何做?”

“滇南百姓苦矣,若我为一族之利,自是延续旧法,将一切利益牢牢攥在手中。”许琢说着苦笑一声,“可我也因家族倾轧沦落至此,体会过颠沛流离、人间疾苦。”

“当此时我曾暗自发誓,有朝一日我若夺回一切,自当以一地福祉为己任,百姓安居乐业、岐州人才辈出、滇南富足兴盛,又何愁我许氏衰微,又何惧我许氏衰微?到那时,便是要丢了性命,我也无所畏惧。”许琢每说一句,眼中都要更亮一分。

这时的他还是才学广博、意气奔放的许清越,有着他自己的理想抱负,即便落到朝不保夕的境地,他也未曾丢失心中信念,依旧留有书生傲骨。

“但大刀阔斧的改革是会流血的,若你去做,其他各族必定横加阻拦。知其不可而为之,你果真愿意?”苏徐行沉思之后又接了一句。

只见许琢目光灼灼:“清越之乐。”

话至此,苏徐行已然明白许琢的决心,他认真地点点头,忽然笑了:“那就去做!”

果然,他来找许琢的决定没错。

明珠未被蒙尘之前,一定能发出更加耀眼的光!

第066章 章六十六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 苏徐行与许琢可谓相见恨晚,纵然也有互相利用的意思在其中,但志同道合之人交谈起来总是畅快淋漓, 二人时常推杯换盏, 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架势。

赵峋冷眼旁观,心下却恼火异常。这苏琰与自己说腿伤未愈不能饮酒,倒是和那许琢对饮成趣,好不快活。

真是……岂有此理!

赵峋也不知自己这情绪为何如此强烈, 但每每看到苏琰与许琢言笑晏晏的模样, 他都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