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望着她。
“那就杀了我。”谢骥神情冷静,“反正无论你如何说,我都没办法假装从未与你做过夫妻。”
谢明婳只觉脑门都在突突地跳:“若能活着,何必白白搭上性命?”
“没有更好的姑娘了,”谢骥眼神固执,“只有你。”
谢明婳急道:“阿骥,你何必——”
“有必要。”谢骥立时打断,“你怕鬼,睡觉时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即便屋里亮着灯也不敢将脑袋探出来。黄泉路上都是鬼,我舍不得让你自己一个人走,所以若陛下真杀了我,我陪你一同下黄泉其实也不错。”
谢明婳一噎,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到时候我自己都成鬼了,就不会怕了,你不需担心。”
谢明婳闻言静了下来。
谢骥性子倔强至极,只要心里认准了一个人,或决定了一件事,便再难更改。从前她利用这一点嫁入谢府,如今也是因这一点无法与他了断。
她沉默良久,轻声开口:“那你可知我还有一事瞒着你?”
谢骥眸光动了动,抬眼看向她。
谢明婳垂下眼眸:“三年前是我故意设计于你,才让你对我动了心。”
谢骥一怔:“什么?”
“彼时谢家穷困潦倒、落魄至极,连活下去都成问题。我已然十八,但京中却无人敢娶我过门。放眼整个大昭,也只有你们谢氏一族的主支宣平侯府和旁支定北侯府敢蹚谢家这滩浑水。”
“但其实我最先想到的人是宣平侯府的谢淮之,而不是你谢骥,毕竟你当时才刚满十七,尚未及冠。”
“谢淮之是你们谢氏一族的宗子,光风霁月、正直磊落,是难得的真君子,亦是大昭数一数二的好男儿。我知他心善又极为负责,精心设计了一场落水戏码,本想借此嫁他为妻,却在动手之前查到他已有一个心仪多年的女子,因而只好作罢。”
谢骥呆愣地看着谢明婳,眼里全是不敢置信。
谢明婳继续说道:“然后我又将目光投向宣平侯府二公子,但此人虽看着和他长兄一样温润如玉,实则却冷心冷情。我若敢算计他,他虽会娶我过门,却定然不会让我有好日子过。”
她说到此处,定定看着谢骥,樱唇轻启,呵气如兰:“所以就只剩你了啊,阿骥。”
谢骥浑身一颤。
“但其实我并不心善,你遇人不淑,被我骗了。”
谢骥心中如有什么在一点点坍塌,满心荒芜,空空荡荡。他红着眼看着谢明婳,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忽然间攥住谢明婳的手腕将她拽上了榻,不顾身后伤势翻身欺在她身上。
谢明婳被这番变故惊得下意识去推他,却听谢骥闷哼一声,哑声道:“姐姐别动,疼。”
她身子僵住,犹豫一瞬,收回抵抗的力道。
谢骥双掌扣住谢明婳的腰,埋首于她颈侧亲吻,眼泪不停淌下来,滑落至她雪白柔腻的肌肤之上。
谢明婳不由战栗,想将谢骥推开,却怕牵动他的伤,心绪纷乱间,听见男人在她耳边喃喃开口,声音哽咽:“骗子,骗子……”
“这世上怎会有你这般坏的女人?”
“你既骗了我,便要一直骗我到死……”
这一回,不再是随肃王夫妇短暂探亲,而是来到他的身边,成为他长长久久、共度余生的妻。
不知不觉,他又一次放下戒备,由着她靠近他,进了他的心。
“若那个人是你,孤便不再畏惧。”
裴琏握紧那只放在胸口的手,低头盯着明婳的眼睛,浓黑凤眸里是卸下防备、全然袒露的赤诚:“谢明婳,孤……我的心,已经在你手中了。”
“求你,别抛弃它。”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