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处,颤然问她:“你可有受伤?挨了什么刑罚?疼不疼?”
谢明婳看着谢骥这副满心满眼都只有自己的模样,想起自己此番回府的目的,胸间不由生出一阵窒闷,温声安抚了句:“没有,我没受刑,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你放心。”
她见小厮都躲得远远的,当即蹙了蹙眉,又将人叫了进来为谢骥上药。
小厮不由呆了呆。夫人虽性子冷些,但对侯爷是极温和的。从前侯爷受伤时,他们这些人都知侯爷想叫夫人多疼疼他,是以回回都会躲出去,夫人每每都看破不说破,怎么偏这回不肯亲自为侯爷上药?
他瞥了眼侯爷,见主子虽也一愣,却似是怕夫人累着,所以并像以往那般缠着夫人,便依命照做。
谢明婳站在不远处瞧了一眼,见那宽阔结实的后背之上全是长而深的鞭痕,腰上更是一片红紫,血肉翻飞,甚至隐隐能看见森森白骨。
这得有多疼?
谢明婳移开视线不忍再看,待小厮上完药后退了出去,正欲开口,门外却传来了婢女的声音:“侯爷,夫人,饭菜热好了,可要现在呈上来?”
谢骥立时道:“送进来罢,我与夫人一同用些。”
谢骥闻言瞬间憋红了脸,气得瞪了下那多嘴的婢女,然后又小心翼翼去瞧谢明婳的脸色,生怕她发火。
谢明婳看着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顿时没好气道:“不必这般眼巴巴瞧着我,我不骂你。”
谢骥讨好地朝她笑了笑。
他身后有伤不能坐着,只能由婢女喂饭。
谢明婳见谢骥那双乌亮的眼珠子一直黏在她身上,连饭都不好好吃,自己这边都已吃完两碗饭了,他那碗却只吃了一小半,终是低叹一声,伸手将婢女手里的碗接了过来,亲自喂他。
谢骥见状既觉得甜蜜又舍不得她受累,忙道:“你去了一遭诏狱,现下定是累极了,府里下人多得是,哪用你来伺候我?”
谢明婳动作稍顿,想说她这几日其实是被藏进了紫宸殿,可身为罪妇却在皇帝的寝宫之中住了好几日,实在太过容易让人多想。
裴琏虽前几日确实对她起过那等念头,但终是没对她做什么,且如今也已冷静下来了,只待她与谢骥彻底了断便会结果了她。所以这句实话说出来,除了让谢骥心里难受之外便再无半点用了。
谢骥痴痴望着谢明婳的脸,想到自己不顾重伤跪了两日终于换得媳妇活命,心中欢喜至极,却仍有些担心,待用完膳,便试探着问道:“陛下……是如何说的?是不是饶过你了?”
谢明婳默了默,轻轻开口:“陛下仁慈,不仅愿意下旨为谢府昔日冤案平反,赐还谢府侯爵之位,将谢家男丁自北境接回京城,还答应给我个痛快。我虽仍是难逃一死,却不必像其他背叛陛下转而投靠旭王的那些人一样被赐极刑了。”
谢骥听得喉咙哽了哽,虽万般心疼不舍,但也知确如谢明婳所言,这已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结局。
他低下头去藏自己那双泪眼:“那……那我届时为你收尸安葬。”
“也不必。”谢明婳平静道,“阿骥,我俩已和离,怎能劳烦你为我收尸?”
谢骥愣了愣,待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立时再度红了眼眶,急到语无伦次:“什么叫已经和离?先前那纸和离书是你逼我所写,在我心中做不得数!”
“因为陛下不愿你我再有半分牵扯!”谢明婳沉声解释,“陛下纵是已决意杀我,对我再无男女之情,也见不得别的男人对他曾经的未婚妻情深。我这般说,你可明白?”
谢骥呆呆看她。
“从今往后,你须当做从未与我做过夫妻,方可保住性命,一世安裴富贵。”
谢骥听到此处已满脸是泪,一双湿润的桃花眼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