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
谢明婳适时道:“殿下召臣尚有要事,不便多留,先行一步。”
难得遇上,清涵郡主本想与他多说几句话。只不过皇兄召的人不可耽搁,若是谢家公子能得皇兄器重,也是件好事。
二人在宫道口分别,谢明婳去往朝宸宫,清涵郡主则往寿安宫的方向而去。
这一段插曲并未放在谢明婳心上,裴琏今日要她留宿宫中。
“明日非休沐之期,臣尚需应卯。”
“怎么?”
“是。”
谢明婳安静下来,皇帝有兴致,容不得她是否愿意。
月光黯淡,帐中旖旎。
近半月裴琏召她并不多,每次……愈发久。
谢明婳数着时辰,说是纳妃,也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呜——”
走神引起了帝王的不满,谢明婳在榻上已然不同裴琏较劲。
数回下来,裴琏在此事上略微有点长进,是他将来的后妃有福。
动静久久未歇,不知过了多久,谢明婳昏昏沉沉睡去。
怀中人面颊绯红,也只有此刻,谢明婳在他面前才会显露出几分本性。
谢家三公子也好,代郡中的瑜安也好,从来都是笼罩一层厚厚的面纱。
他很期待她揭下面纱的真实模样。
……
醒来时日光已大盛,谢明婳浑身酸软,知道今日应卯是赶不及了,干脆披衣回到偏殿中接着睡去。
无人搅扰,这一觉直睡到午时。
谢明婳服了汤药,又换上昨日入宫的官服。
温嬷嬷服侍她更衣,替她系好官服的盘扣。
四下里无人,温嬷嬷轻声道:“姑娘准备一直这么下去吗?”
谢明婳的身份她并不知晓,只是姑娘每每入宫皆着男装,又从不在宫中多停留,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姑娘……已是殿下的人,总该讨要个名分才是。”
避子汤药服多了毕竟伤身,眼见着殿下近来召幸愈来愈少,姑娘还是要趁受宠时得个名位。
“嬷嬷,我这样便很好。”
谢明婳知道她一番好意,却不能领受。
以后,这位心善的嬷嬷会有新主侍奉的,她不过是个过客。
“大人可算来了。”
甫一踏入工部值房,崔令史立刻迎上前。
令史乃九品官职,多为协助工部事务的副手。谢明婳为六品掌簿,工部按制调拨了一名令史给她。
“有何事么?”
谢明婳在工部一向无事,难得缺了半日,亦未想着隐瞒,不过少半日俸禄罢了。
兄长在兵营中,十日方回府轮换一次。
“左侍郎大人召几位大人去议事,改在未时。”
原本定的巳时,偏偏谢大人不在,才耽搁下来。
“好,我记下了。”
谢明婳不得不感慨自己的运道,难得缺半日卯,就赶上了事。
好在午后工部的议事厅中,侍郎大人提起的不算什么要事。
京郊需新修一座堤坝,用以农田水利灌溉。
那处不少田地隶属官家,中书省提请修筑堤坝,门下省并无异议,交由工部执行。
工部承担此项事务已驾轻就熟,层层摊派下来,现需要都水清吏司一位掌簿亲自前往勘探督工,报上额费用度。
此事少则一月,多则两三月,要在京郊住下。
算不上什么好差事,出身抚远伯府的廖掌簿事不关己的模样。
张林二位掌簿对望一眼,都水清吏司的活计多年来是他们二人分管,左不过是从他们二人中择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