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方妤感觉喉咙紧了紧，轻咳了一声将自己获知的结果传递出去：“在这家餐馆，我知道路，但不知道他要约几点。”

搔刮着她喉口的那只蝴蝶终究还是吐了出来。

她抬起眼定定地看着应邀月，似乎有些不解：“应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他寄过来的？”

如果他不知道，就绝对不会找桑方妤来破解，她毕竟不是专业的密码学研究者，只凭大学学的那点皮毛根本不够用。

她又咳了几声，感觉到原本凝固的伤口皲裂出了一道破口，又有血迹渗出。

桑方妤咽下那股怪异的甜腥味，继续说了下去：“你在试探我，对吗应哥？”

疑问句，用的却是笃定的语气。

应邀月瞥了她一眼，疏冷的眉眼间还带着未化的冰雪，依旧是那副看不出情绪的模样：“我说是试探你的能力有没有退步，你会信吗？”

桑方妤抹着破开的嘴角，哑然失笑：“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一道阴影垂下，应邀月俯在她身后敲打起键盘，外套和高领衬衫交叠处若隐若现出了一道暗色的疤痕，沿着喉结饶了小半圈，赤裸裸地供呈在她眼前。

于是不管是什么忧思疑窦都被一口气咽下了。

桑方妤抬着眼睛，伸手像是想碰那道斩首似的刀痕，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时才清醒地觉察出了桑突，于是乖乖放手，看着他在键盘上不太灵便地搜索着什么。

不一会，网页界面跳了出来。应邀月一边看一边回应她：“不要问我，问你自己。”

桑方妤只在心里反思了两秒，就被涌出来的那股“问心有愧”吞没了，抿着嘴假装自己沉浸在了音乐里。

那道疤时隔许多年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又很快被人无动于衷地掩去了，于是她的心虚也只好埋在心里，没再傻乎乎地开口问什么信不信任的话。

但她还是忍不住要盯着他：“你那会为什么要救我？”

◇ 第十六章

桑方妤刚参加工作时，也只是个没什么经验的菜鸟警察，应邀月却已经是警局遥遥升起的新任明星。

她被归在应邀月手下，格外高兴，直到在某次外勤任务里偶然瞥到一个肖似鹤潜尘的背影，在一场“袭警事故”中出了神。

那时候的嫌疑人胆子格外大，见他们就俩人于是鼓起勇气抽出了把西瓜刀，直勾勾砍向她。

桑方妤犯了大忌讳，那种情况下既没有把人按好，也没能及时反应躲开，如果不是应邀月替她挡了那一下，她可能当场就得没命。

就算是因为那一挡刀锋偏了些许，应邀月离死亡也只有一道模糊不清的界限而已。

抢救进行了整整七个小时，桑方妤魂不守舍地守在门外，心里明白她的警察生涯差不多也到头了。

出现这样的差错不是几万字的检查或者简单停个职就能盖过去的，只要上头人问起，她这辈子就都得待在办公室里再也上不了前线。

但她没想到的是，应邀月谁也没提，自己把事扛过去了。

她一直不明白，也一直没敢问。

今天终于问起，她迟疑地缩着身体，有点矛盾又有点纠结地等待着应邀月的回答。

队长头也不抬，嫌她过分麻烦似的把视线飞快扫过：“好不容易把你教好，你走了上面再给我塞一个怎么办？”

桑方妤：“……”

原来真的只是怕麻烦。

“工作别分心，过来看。”应邀月指了指电脑屏幕，古井无波的目光中倒映着一行行漆黑的荧光。

上面只列出了几行数字。

“031018、171013、130301……”她皱着眉念出这些意义不明的乱码，很快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