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不轻不重地压过那枚红色小痣,刻好的姓氏,“哥哥,我想听你亲口说。”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双眼睛,有明晃晃的期待和不易发觉的凶狠,似乎将他整个灵魂都剥削下来占为己有。
他终于忍不住向他投诚,他嘴唇啜啜。“意味着”
“我听不见,再说一遍。”国王再一次下了命令。
“意味着”天空有飞机飞过,航行灯照进他的眼,他抬手挡住眼睛,又被少年拿开。
意味着
“这辈子只和七符一个人,只吃七符这一根。”
冬天的天空压得很低,远处的大街响起半夜汽笛,猎户星座于北天若隐若现,最后一片落叶给大地盖上了一层薄衣。
起风了,相爱的人不觉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沙被吹起来的时候,陈何良终于抱他回了卧室。
窗外风声越来越大,呼呼地吹过窗子,卧室很暖,他们缩在被窝里,陈何良的头埋在他脖颈间。
xx过后,凶猛的野兽收起獠牙,又变成乖巧的小狗。
兰溪有一搭没一搭地揉他头发,风声又起,兰溪试探着问他:“是工作不顺心?”
“不是。”少年的声音闷闷的。
“那为什么?”
“嗯?很明显吗?”陈何良问他。
兰溪抬手去摸他凸起的眉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这里会凸起一块。”
陈何良好像很诧异:“是吗?我自己都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是我爸,带着那个女人回老宅了。”
那个女人,陈何良妈妈的妹妹,陈何良的小姨。
兰溪默默抱紧了他。
“这么多年,好多女人想取代我妈妈的位置,都没有成功,因为我爸不允许。”
“仅仅是因为长得像,就可以把感情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吗?”
“你们是谈恋爱,怎么叫送呢?”江鹤呼吸急促,慌乱之中碰掉了手机,他俯下身子去捡,手指在地上拨拉半天。
兰溪这才发现,江鹤年纪大了,腰都有些佝偻。江鹤把手机放回桌上,咬咬牙道:“只要能再搭上陈家的线,我就和你妈”
“不要。”兰溪淡淡地打断他,“别再拿胡萝卜吊人,你娶不娶我妈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再插手,你也不要搞得自己像是做了很大的牺牲。”
说完他也不管江鹤什么反应,走去前台结完账就离开了。批判谈不上,他只是觉得,音乐确实能反应一个人的性格,接触深了才能发现。
江兰溪在喀什拖延了几天,去了老城区,逛了香妃墓,访了石头城直到团长打电话问他新疆之行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他才慢腾腾买了第二天飞北京的机票。
他没有多少东西,一个包,一个琴,不用做行李托运,直接从头等舱候机厅登机了。
托张老师的福,虽然旅途时间长了些,头等舱非常舒服。来的时候他旁边是某位互联网上市公司老总,对方很健谈,从当下互联网困境讲到破局之路,虽然听不懂,但受益匪浅。
不知道回程会遇到什么有趣的人物。
飞机还有十五分钟起飞,还以为身边的座位不会有乘客,这时空姐从后面掀开了帘子,随之而来的手杖点地声。
对方走到他身边,两个人皆是愣了愣。
“方方大哥?”
“兰溪?”方颂泽看了眼手中的票,确认无误后,坐在他身边。
上一次和方颂泽聊天,还是方颂泽提醒他去那座会员制公馆,在那之后他都没顾上跟方颂泽表达谢意。
这会儿竟然在飞机上遇见
空姐过来帮方颂泽把手杖收好,帮他升起椅子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