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的情义、任何人的看法、任何人的评价。
既然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那就只让自己满意。
她只为自己。
江枕风,只是江枕风。
她要寻大道,她要扶正义,她要用一柄剑让所有看不起她、攻击她的人在她脚下低头。
她要做最好,要做最强,要入登闻剑阁,要为师尊正名,要所有的偏见在她身上统统变成笑话。
海到天边天做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没人规定她是什么模样,这世上,只有她是自己的规则。
“枕风”二字代替娴柔,刻在了她的名牌上。
那一瞬,窥破妄念,杂念尽除,凡尘尽斩,她心中束缚尽解,只余对胜的渴望。
自此,无情道成。
信念使然
女子立在一望无际的雪原间, 她发丝眉睫皆是因过于寒冷而结出的白霜。
她握剑的手被风吹得通红,但持剑的力道没有一丝松懈。
对于一个剑修来说,她的剑并不出彩, 只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铁剑。
原本,每位剑修都该早早寻见自己的本命剑, 对于江枕风如今境界来说, 她手中这把铁剑显然与她并不相配, 在试剑会开场前夜,她的老对手晓云空便注意到了这点,他同她说:
“你还是没找见自己的剑。”
江枕风去过万剑冢,也拜访过烟雨山的器修长老将楼,她几乎踏遍了天下每一寸角落,可始终没能找到那把与自己全身心契合的剑。
倒不是说她寻的、煅的那些剑不好, 只是江枕风总觉得它们没有那么适合自己,总是在这差一点, 那差一点。而江枕风原本又是个不愿将就的人,寻来寻去, 一把普通的铁剑就这样被她用到了现在。
但她本人并不怎么在意。
对她来说, 好东西值得等待。
漫天风雪呼啸, 金属被寒冷逼得好似刺骨尖刀,攥在手心只觉得生疼, 像是要从手掌上活活剐下一片皮肉。
江枕风讨厌雪。
她讨厌那个常常被雪覆盖的城镇, 更厌恶如雪花般明明不同却看似相同的一切。
这世间之人, 总爱规定他人应该如何, 可江枕风偏不信那些规矩和道理。
她偏要让这惹人厌恶的雪停止, 她要这片被凛冬暴雪肆虐的土地重回生机,她要种子刺破泥土生长出自己的模样。
江枕风微微皱起眉, 她用力将剑从雪地间拔出,她手挽剑花,又狠狠将它刺回了地面。
那一瞬间,她落剑时的威压带起一层气浪,那气浪震得天空落雪定格一瞬,而后便重重叠叠扩散开来,远离了江枕风的身体。
又是一阵狂风。
只不过这风不再似先前刺骨,它似携了初春和煦暖意,所过之处冰雪消融,露出其下松散的泥土。
很快,草叶自泥土中探出头,生机勃勃的绿色点缀于大地,又一点点蔓延、覆盖住每一寸曾经被白雪包裹的颜色。
灰白的阴云亦被风吹散开,露出其后湛蓝如洗的天空。
“风天灵根,果然不错。”
蓬莱老祖出现在一片碧绿草叶间,他望着江枕风,道:
“风是种很有意思的东西,在冬日,它是刺骨尖刀要人性命,在春日,它又消融冰雪助万物生长,它无形却有形,不变又多变,就如你,江枕风。”
蓬莱老祖抬手施个简单的生长法术,他身后的地面便有一绿苗破土而出,几息便长成一颗小树。
桃树枝丫上抽出嫩叶,又长出花苞,最后粉嫩桃花挂满树梢,微风袭来,浅粉色的花瓣晃晃悠悠洒落,蓬莱老祖便懒洋洋倚在树干上,抬手拈下一朵桃花放在鼻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