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转了脸过来,半边俊容被暮色斜照,另一边却仍旧阴冷。
萧月音不想多口舌,只微微颔首示意,便径直前往湢室。
谁知他竟然跟了上来。
随侍的韩嬷嬷见状,斜斜看了一旁的毓翘一眼,两人便默默退下,关上了房门。
身后的气息已然迫近,萧月音滞了一息,后颈上的热温传来,是他微微握住。
“我尚在癸水之期,大人再等等……”
他明明并未做什么,只是一只手,她却已然呼吸不稳。
“既然是癸水之期,公主要那么多冰来,又是做什么?”那只手却撩开她故意遮住双耳的鬓发,说话时,气息在她耳上缭绕。
另一只手,微微拢上了她的小.腹。
45.
从前几次,裴彦苏揽住或者握住她的腰侧时,萧月音砰砰的心跳,也断没有此时这般快过。
只有两次被他热.吻,他缠住她,她脑海空白一片,却也不似眼下这样胡思乱想。
其实,自从他与她从那月色下的山顶返程、又一同对付了硕伊母子的诡计和胡搅蛮缠之后,他对她行动上可以说是极为克制,与大婚之前他惯常的言行逾矩比,简直堪称君子典范。
就说连续两晚与她同床共枕,她不与他睡于一床被衾之下,他除了关切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只悉心帮她把被衾掖好,熄灯就寝时,放低所有动作的音量,生怕将她打扰。
这番礼待、尊重和克制,让萧月音渐渐放下了防备。
裴彦苏深慕萧月桢,以“桢儿”唤之,既显亲密,又不过分露.骨,合情合理。
只是自她被送到宝川寺的当晚,住持便也为带发修行的她,取了静字辈的法号。
也正因如此,她才会唤静泓为“师弟”。
而那个法号,恰恰就是“静真”二字。
静真居士,也可以是“真儿”……
46.
自邺城出发的月余以来,萧月音自认心定气和,即使心中难得泛起波澜,也大多因为跌宕起伏的境遇,或者偶然的有感而发。
她虽然生性敏感,但即使面对裴彦苏这个姐夫将她李代桃僵,她也自问对他只有恼和惧,并未多生什么不该有的情愫出来。
她对自己所处的位置和面临的局面,向来有着清醒的认知。
她名唤“月音”,并非大周皇室萧家早几代便定下的,依着这一辈人儿郎从“木”、女郎从“女”得来的名字,这是她出生即丧母的当晚,弘光帝将她送到宝川寺之前,随口起的。
因为反正那镶金盖印的皇家族谱上,是万没有她萧月音半点位置的。
而其实“静真”这个法号,也并非宝川寺的住持因为她那尴尬的身世而故意为难她所取;相反,由于弘光帝极为爱重萧月桢,“月桢”二字,则是在卢皇后之国母丧仪彻底完毕之后,才被深思熟虑的弘光帝公告天下的。
萧月音正要言谢,背后却有另一个熟悉的男声:
“贫僧此来,阏氏特命贫僧行杏林事,若是,若是公主大喜……”
是静泓,不需要她看清面容,便知晓是他。
“真儿是受不得这海上颠簸,晕船以致的呕吐。”裴彦苏的解围,忽然换了对公主的称谓,大掌也不再拍她脊背,只停留在其上,“师傅所说的大喜应当未至,不过,很快也会有的。”
47.
就在他们说话间,又一个浪打来。
因着趴在船舷,萧月音人才刚刚转过来,风浪所致的颠簸,让她还来不及细品裴彦苏所言之意,便又只能跌落在他的怀中。
熟悉安心,又危险重重。
他的手掌扣在她的腰.际,下巴也堪堪抵着她的头顶,是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