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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若缺觉得自己太贪心了。

她僵硬地松开怀抱:“对不起。”

仍低着头,不敢看殷不染的眼睛。

似乎做了莫大的错事,整个人伛偻着,连墙上的影子都散发出浓郁的歉疚感。

静了半晌,她听见殷不染开口:“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语气平和,反倒让宁若缺揪心。

“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换我一命,但我……”

殷不染歪头,突然去捏宁若缺的脸。

猝不及防之下,后者仿佛受惊的鹌鹑,想躲,又本能地顿住。

就这样被殷不染捏住脸颊拉扯揉搓,宁若缺丝毫不敢反抗。

好不容易等她捏完了,殷不染轻叹一声,缓缓道:“还记得吗?你也曾救过我。”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有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虽不是与宁若缺的初见,但在殷不染的心里,这一幕更令她心动。

“其实那时候我就明白,你心里有比生死更重要的事。”

她垂下眼帘:“我喜欢你。”

墙外众人的喧嚣漫过她的话语,可从宁若缺骤然屏住的呼吸里,她知道她有在认真听。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好好的,不要去做危险的事,我……”

她迟疑了一阵,像是在措辞。

最后悄声,且还带着点理直气壮地说:“我有私心,想让你一直陪我,最好眼里只有我。”

宁若缺头一次听殷不染讲她的心事,脑子还是懵的。

然而这般霸道的说辞,她一点也不讨厌。

尚未接上话,殷不染却兀自皱起眉。

“所以得知你与妖神同归于尽后,我无法接受。”

她眼眸浓稠如墨,仿佛当年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那时你的存在尚未被天道抹去,师娘知道我要尝试禁术,当场斥责了我一番。”

“她说,‘你怎知宁若缺不是去证她的道?’”

“她还说,‘如果宁若缺知道你为救她付出了什么,她说不定不愿活。’”

“但你死了,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自然也不能询问你的意见。”

如此,殷不染轻飘飘地给这件事下了定论:“因此我所做所求,皆是我自己的意愿。”

药王闭关,碧落川上下没人拦得住她,她自己洗去经年的功法,重塑灵脉。

自己钻研那些晦涩的古籍,估量自己能承受的代价。

当然也只能是她自己,沿着宁若缺曾经走过的路,遍游九州四海,只为唤得一缕残魂。

哪怕时至今日,殷不染的也能回想起当时,自己那难以消磨的执念。

“我想问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怎么能把我丢下。想让你活生生地回到我身边,想弥补没能救下你的遗憾。”

“执念在我,”她平静地解释:“我救你,其实也是在成全我自己。”

“我那时候想,倘若‘苍生’确是你的道,那擅自将你拉回人间的后果,当由我一人承担。”

宁若缺惊愕地抬眸,慌忙打断:“不是这样的——”

然而殷不染没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

两人的视线短暂地对上,不过一瞬,殷不染先偏过了头。

她依然蹙着眉,衣袂被风吹起,勾勒出单薄的轮廓。

“所以不用在这件事上道歉。”

殷不染将凌乱的鬓发顺至耳后,深吸一口气,语气更加坚定:“我承认,我的确不想让你以身涉险。”

“但你不必总是满足我的期待,你可以做自己。”

末了,许是宁若缺没有动静,她还小小声地尝试补充。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