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炸响,清桐磨了磨牙,就见原本混乱的傀儡们突然一顿。
下一秒,全都动作一致地扑向了殷不染。
“小师姐!”清桐急了。
她本就不善打斗,碧落川把她保护得很好,以至于她从小到大连场正经的架都没打过,哪能应对这种场面。
这些傀儡根本就是不管不顾的打法,可她们要想拦,就得顾忌着对方的性命。
唐锦一剑挥向其中一个的小腿,可后者即使行动不便,也要爬向殷不染。
全都想把这清冷淡然的医修,拖入血污之中。
殷不染垂眸,无数琴弦自古琴身上涌出,藏在风雪里、织成白茧,将她护在其中。
带着灵气的薄雾蔓延开来,灌进傀儡的身体里,试图杀死蜚蛭的分身。
可与此同时,她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身体微晃,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濒临崩溃的边缘。
许绰目的很明确,就是借由这些傀儡,赌殷不染的身体先一步垮掉。
唐锦打晕一个又一个同门,此时纵使精疲力尽也不敢松懈。
但碍于修为实在是有心无力,她们几个加起来,其实还没殷不染一个人效率高。
她拉起一旁手足无措、眼泪汪汪的颜菱歌,同样往她怀里塞了把剑。
训斥道:“起来!你既入我剑部,就该有剑修的样子。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我、我”
颜菱歌一句话还没支吾出来,就见唐锦转身,再次冲进了傀儡堆里。
她第一次摸到真正的剑。
眼前模糊不清,却能看见飞溅的血,听见不同人的哀鸣。
她颤颤巍巍地拿着剑,只觉得这把冰冷的武器重逾千斤,手软得抬不起来。
脑子里混沌不堪,什么剑招、心诀,全都忘了个干净。
可她突然想到了个笨办法。
于是努力横剑在身前,哭着闭上眼睛、用力一划——
年轻剑修这辈子挥出的第一剑,目标是自己。
血自手腕上喷溅出来的一瞬间,所有被寄生的傀儡同时顿住。
滚烫的红盛开在雪地上,如此扎眼,亦如此灿烂。
颜菱歌其实怕得要命。
但从前她有多讨厌自己这体质,现在就有多庆幸,毕竟这效果立竿见影。
蜚蛭的分身失控了。
任凭许绰的铃铛如何摇响,也全都调转目标,争先恐后地向她涌来。
无数贪婪的、疯狂的脸庞堆叠到一起,颜菱歌吓得手脚发软,顿时跌坐在地,剑也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这次却没有一个人责怪她。
清桐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冲上来给她止血,唐锦艰难地挡下几道攻击。
她不经意间听见,清桐嘴里叨叨的全是“呆头剑修”!
唐锦:“……”
最后震开所有傀儡的,是静静悬浮在她身前的古琴。
泠泠的琴音若有似无,好像下一秒就会被风雪埋过。但它始终没有消失,相当可靠,一如它的主人一般。
恰此时,殷不染趁机跃出人群。
一根琴弦穿过许绰的灵气盾、在她手臂上划出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许绰后退,几度摇铃拦住琴弦。
殷不染欺身而上,彻底没有了顾忌,她随手丢出去几个小玩意儿:“想效仿你师尊?”
小玩意儿在靠近许绰时瞬间爆炸。
黑色的毒烟被灵气盾吸收大半,却仍让她咳呛了几声。
许绰咬着牙,铃声越发尖锐:“他能做,我为何不能?”
殷不染看起来丝毫不受影响,身形轻盈得如同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