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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枝欲栖 梅燃 111513 字 1个月前

束成马尾的墨发,走了几步,身上也沁出了汗。

炎炎夏日,变得愈加面目可憎。

时彧心烦意乱,看了眼丹陛之下两行遥遥没入远方的银灿灯龙,想要下阶。

一名内宦官手摇塵尾步履匆忙地追上了他:“时将军,留步!”

时彧回头,那宦官已经轻快地窜到了他面前,轻捷得似一只划开夜色波纹的水鼠。

时彧皱起眉:“何事?”

宦官虾了虾腰道:“太后得闻时将军入宫,有请。您随奴婢上蓬莱殿走一趟吧。”

时彧还要找沈栖鸢,没有闲工夫待在宫里。

正要拒绝,宦官点着脑袋,道:“时将军,太后娘娘已经等您多时了。她老人家说,关于赐婚,她或可以助将军您,一臂之力。”

最后几个字,因是在太极殿前,宦官怕隔墙有耳,故此踮起脚尖凑到时彧耳朵旁,吐字格外轻柔。

时彧却是无误地捕捉到,皱眉道:“带路吧。”

宦官“哎”一声,能请到时将军,他也算完成了太后交代的任务了。

他在前头走,时彧跟从其后。

自太极殿上蓬莱殿,要途径一方窄窄的梅园。

梅园是先皇梅妃所建,地处后宫,此际正值夏日,梅花早已殂落,只剩古怪旁出的枝桠,似命中多舛扰人的枝节,无端看得人烦躁。

一行行雪梅树影间,偶有侍女云袖轻卷,似烟似霭般地飘过。

从梅林那头,传出丝丝议论声,恰被耳目奇绝的时彧听到。

“听说了么,太后宫里新来了一名琴师,还是平贵妃给引荐的。”

“太后娘娘与平贵妃素来不和,这琴师怎么这么大的本事?”

“听说是个新寡的妇人,才死了夫君的,无依无靠,平贵妃看她可怜,把她接入宫中来了。后来不知怎的,就到了太后娘娘的蓬莱殿。”

“这个我知道。她弹琴是确有一手的,能缓解太后娘娘的头疾,太后娘娘好像格外宠着她。才入宫多久啊,光赏赐都有好几件了,样样都是好宝贝。”

宫女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被教习嬷嬷的一声咳嗽打断,便作鸟兽散。

教习嬷嬷的冷哼声,也清楚无余地传入了时彧耳中。

“要把这嚼舌头的本事都用在正途上,也早能像随娘子一样出息了!净是些没用的玩意儿!”

那些声音很清楚。

时彧能听见,但他身前的宦官却听得模模糊糊。

时彧对宫中这些人情琐事丝毫没有兴趣,浮躁地问前头宦官:“还有多久可到蓬莱殿?”

宦官回头,手指往前头捎了捎:“就到了,将军,在前头了,已可见宫室。”

时彧与宦官二人步入蓬莱殿。

殿中一缕琴音正悠扬,风帘翠幕,纱帐轻飞。

那幽静悦耳的琴音,便在时彧到来之际,缓缓止歇。

时彧踏足入内。

正堂上榻上,太后将身子稍稍歪斜着靠在椅背前的软枕上,姿态神情都安适而放松。

两侧打扇的宫人,各自手持羽扇,为太后娘娘细扇凉风。

帐舞盘龙,帘飞丹凤,金银焕彩,珠玉争辉。

在正殿描凤檀木椅两侧,各垂银帘,罗幕之后袅袅婷婷地跪坐了七八名乐师。

或手持横笛,或轻舞鼓槌,或跪坐侍弄箜篌,或屈颈调试琵琶。

帘幔仅能透过幕后炽亮的银烛灯光,与模模糊糊的窈窕倩影,却看不见人面容。

琴音落地之后,箜篌的声音便似昆山玉碎,也渐渐平息,只剩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微弱的风扑于太后的面容上,撩动着她耳颊两侧的纤细发丝,沾染了银色的发丝,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