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鸢想制止他。
然而她一开口,声音便又碎又哑,简直不成样子。
李府医就背身守在帘门外头,虽看不见,但又不是听不见。
沈栖鸢哆嗦着声线,声音轻细地求着:“你别这样……”
时彧低下头,俊脸贴着沈栖鸢的脸蛋,薄唇倾向她的耳垂。
“昨晚你也是这样说的。但后来还不是——”
他若没点眼力见,知道她后来也享受其中,也枉做了几年将军。
沈栖鸢无比羞恼,她昨夜后来那样,不过是没了力气而已。
他强行亲吻她,口腔中残存的葡萄酒气乘隙而入,令她也中了一部分春帐销魂的药性。
这些时彧自己应该知晓的。
可他偏偏揣着明白装糊涂,沈栖鸢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帘帐外的李府医正叮嘱时彧要领,先触摸沈姨娘的第四及第五根肋骨。
“靠近左乳处,是心脉关键所在,请少将军沿肋骨触摸,勿使大力。”
通常肋骨断裂的人,不会有太大的痛楚,大多胸闷不适,所以摸准位置很有必要。
时彧的手绕过诃子绵密的经纬,遵循李府医的指点,长指往上寻觅。
“……”
柔软丰满的触感,一瞬让少年呆若木鸡。
沈栖鸢倏地伸出双臂,抱住了时彧的脖颈。
花娇玉润贴上来之际,少年的身体蹭地化作了一尊木偶。
还来不及为她的亲昵而窃喜,沈栖鸢张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为了不使自己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来,沈栖鸢下口很重,嘴唇紧紧地堵着。
时彧被咬得痛苦不堪,可还要遵循医嘱替她摸骨。
他必须克制自己的力量,以免弄伤她的骨头,仅仅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时彧的额头便冒出了一层薄汗。
确认她的两根肋骨并没有断裂处,时彧靠近她的耳朵,用李府医听不到的声音,道:“松口,别咬了,我疼得厉害。”
沈栖鸢知道他坏得透顶,恐怕这是兵不厌诈,等她不咬了,时彧便会变本加厉。
所以她一点没松,反倒咬得更厉害。
时彧无奈又有些好气,朝她耳语道:“你现在是徇私报复,报复我昨晚不听话,让你疼了?”
“……”
沈栖鸢积羞成怒地松了口。
只在一瞬间,时彧又摸了她两根肋骨。
这两根骨头都属完好,看来心脏和肺部没有受创。
时彧用拇指抵住沈栖鸢的膻中穴,轻声似哄:“呼吸。”
他有了一点正经看病的样子,沈栖鸢也就不会再讳疾忌医,寻着他给的节奏,试图呼吸。
试了几遍,呼吸均无异常,也没有感到憋滞堵闷之处,看来应是无恙的。
如果肋骨断裂,少说要卧床一个多月,沈栖鸢虽然平日深居简出,但也不喜欢那种动弹不得的无力感。
时彧也呼出了一口气,释然地道:“看来肋骨不曾受伤。”
时彧是将军,从小到大,骨折的次数一只手数不过来,肋骨的断裂是相对麻烦的,虽然相对其他重创它的痛感并不太激烈,但它所关涉的几件脏器都是至关重要的,必须卧床制动,否则恐有大患。
确认她无碍,时彧也终于松了心神。
“李府医,过来探脉吧。”
时彧拾起沈栖鸢的外衫,将外袍罩在她单薄的香肩上。
李府医应了一声,转身匆匆过来,要替沈栖鸢抓脉。
沈栖鸢将手腕探出罗帷,由李府医扣住。
李府医经验老道,沈姨娘的脉象并没太大的问题,沉稳有力,比普通女子还要强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