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的右脸被复金珩扶着,左脸被王兄挤得脸颊肉鼓起来,滑稽又莹润。
天空灰暗,云层压得极低,祟雨如同细密的毒液从空中滴落,腐蚀着大地。
‘很不幸,要告诉大家,一场至少为期的三个月的祟灾降临了。’
写轮眼,万花筒,须佐能乎?
林以纾一边强迫自己专注于卷宗,一边拿手帕无声地拭眼角的泪。
复金珩的脸埋在林以纾的脖颈旁,深吸着她身上让人安神的芍药香。
林以纾:“啊!”
东阳行宫内的无舆殿,窗外祟雨不断,殿内却温暖如春。
林以纾:“不准离开我!”
呜呜呜祟化后的王兄比以前凶好多,竟然、竟然掐她的腰。
林以纾:“王兄你你”
入秋了,地毯也换成厚毯,视线看上去也柔软。
密集的祟地像捕蝇草,隐于草木和城镇之间,一旦有人误闯进去,便会被黑色的泥土吞没,成为滋养邪祟的养料。
民间的流言开始发酵。不断有人质疑复金珩,猜疑他的力量强大得不合常理的原因,怀疑这场再度复苏的祟化正是因他而起。
女孩子的腰是能随便掐的嘛!
宫人的眼中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风雨中划过,带着那一抹玄衣与纤瘦的少女,消失在宫门之后。
林以纾的脖子缩了缩,脸立马红了,“王、王兄别这样。”
同样出现在谶书上,同样都长出了竖瞳
浑浊的血漫过她的脚踝,缠住她的身体。
这该死的宿命!
战后余生,祟化的威胁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扑上来。一片死寂中,仍有人愿意坚守他们心中的人性和道义,愿待乾坤。
复金珩:“我帮你看看眼睛。”
非必要时刻百姓不会出门,赈灾的修士们会定期派灵剑挑着物资降落在百姓的门口,以便他们生存。
少女自己看不到自己,她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长睫上还藏着细碎的泪珠,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尽量想离复金珩远些。
‘山川破碎犹可治,众志成城望乾坤。’
他心想着,得养养。
他没有出声打扰她,只是缓缓走近,站在她身旁,视线一直定在她身上。
少女纤细的手指带来暖意,复金珩眸色转深,垂眼专注地盯住她,任由她细细检查。
认真的模样仿若一把柔韧的弓,时刻紧绷,不知疲倦。
复金珩身形一僵,那些黑气也僵了僵,逐渐消散。
复金珩:“没有危险。”
她憋着泪意,假模假样地打了个哈欠。
她还是不太适应和王兄这般亲近。
在茫然地翻页间,她的心绪再次被三个月的时限给打断,一想到只剩下三个月,林以纾的心中便涌起无尽的焦虑。
她惊楞地望向复金珩,“王兄我怎么变得和你一样了。”
他盯着林以纾,那原本冷漠无情的心,在林以纾面前,总会控制不住地宁和起来。
复金珩将惊慌的少女揽入怀中,轻拍她的后背,“别怕,我在。”
复金珩的手轻轻掀开林以纾的眼皮,查看她的眼白和瞳孔变化,确认无误后,才放开了她。
她不让自己大声哭出来,害怕哭上头了,耽误看卷宗的进度。
大地的祟化如同腐烂的尸体上长满了毒虫。
她要日夜守在王兄身边,找到改变他命运的办法,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事物抢走他。
“我在。”
三个月。
一切还来得及。
内室,她